叶明秀说着说着便低下头，用皱巴巴的手擦了擦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才继续道：&ldo;只可惜，好景不长。

慢慢的，这岛上跟外面大城市一样，不大作兴做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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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啊，现在一般人都是到服装店里买现成的。

&rdo;对于高岩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到裁缝店请裁缝做衣服早已是遥不可及的历史了。

&ldo;没错，&rdo;外婆忧伤地笑了笑，&ldo;很快，岛上就开了好多服装店，大家都开始跑到店里去买，买来的衣服虽然做工不一定好，但式样好看就已经足够了，所以你外公的生意就越来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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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后来呢?外公有没有改行?&rdo;高岩关心地问道。

叶明秀轻轻地摇了摇头，无论是神情还是言语中都难掩对亡夫的无限怀念和同情：&ldo;他做了一辈子裁缝，到了那个四十来岁的年纪再要他学做别的，可就太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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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倒也是。

&rdo;虽然不曾结婚，但高岩也深知一个男人肩负的养家糊口的责任之重大，事业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就是半条生命。

&ldo;只可惜，在我们那个年代，尤其是在这种封闭落后的小地方，女人是不大抛头露面的。

不然的话，要是我也懂一门手艺，有一份收入，就可以帮着他一起赚钱补贴家用，那他的压力可能也就不会那么大了，也就不会……&rdo;叶明秀说到这里，突然截住了话头，像是吃痛一般微微吸了口气，就不再说话了。

&ldo;那外公就不会什么了?&rdo;见外婆不知何故突然抿紧了嘴巴，不再往下讲了，听得正出神的高岩忍不住追问道。

&ldo;没、没什么……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在海边给你妈挖牡蛎的时候，没注意海潮涨得飞快，就这么出了事。

&rdo;叶明秀眼神开始闪烁，飞快地说完这些话。

然后不等高岩说什么，她就拄着拐杖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开始朝门口走去：&ldo;好了，不说这些了，都已经过去了。

我该去念经了，阿岩你也继续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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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这里后，高岩也知道每天下午这个时候，外婆都会雷打不动地坐在她卧室里念上很长一段时间的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