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下，终究还是伸出手去，葱白的指尖临空停在他紧皱的眉心处，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落了下来，压在那如同小山似的隆起处。

她见过他很多种的样貌，严肃的、冷酷的、随性的、无赖的、可还从未像是现在这样仔细的观察过他。

手指缓缓轻抚，蒋绍霆眉心的褶皱也神奇的消退下去，变得平整起来。

突然，蒋绍霆的眼睛缓慢睁开，黑睫微动，眸底清醒哪里有一丝睡着的模样。

许浮生与他对视着，半响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要将手给收回，可蒋绍霆却比她动作更快的握住。

扎着输液针的手盖在她手背上，冷冷的，怕他回血，许浮生没再敢动。

“我在哪里？”

蒋绍霆声音沙哑，嘴唇也很干燥，唯有眼神，是一成不变的冷漠危险。

“在医院，你外甥女就在旁边的病房。”

许浮生言简意赅的回答，表情冷淡，说不出有什么情绪。

蒋绍霆没在说话，两个人保持着沉默。

许浮生发现，跟此时的蒋绍霆相比，还是睡着的他比较讨喜。

“等下护工会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等到护工来了，我就离开。”

许浮生的视线越过他，最终落在刚刚洗好的那件衬衫上，看着它随风飘摇的模样，很快就晃了神。

“许浮生，你倒挺忘恩负义的。”

沙哑低沉的声音里怎么听听么都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性感味道，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脸，许浮生安静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蒋绍霆的下文。

“如果我没记错，我是为了救你现在才躺在这里，你说，你该怎么陪我？”

蒋绍霆带着薄茧的手在她细腻手背上来回摩挲着，似乎正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明天早晨我再过来。”

病房外敲门声响起，许浮生知道是护工过来了，这边每间病房都会配备一个私人护工以备不时之需。

门刚刚被打开一条缝，蒋绍霆却突然猛地起身抄起头柜上的保温水瓶重重砸向门口，幸亏是空的，可就算是这样，发出的巨大声响还是令刚进门的护工吓了一跳。

“我让你进来了吗？”

蒋绍霆冷冷的看着护工，后者屏着呼吸瑟瑟发抖。

“对……对不起，蒋先生……我……”

年轻护工哆哆嗦嗦的开口，像是被吓得不轻。

“不好意思，他脾气有些不太好，麻烦您先出去等下再过来。”

许浮生转过头轻声开口，表情里带着抱歉，而这句话音落下后，护工忙不迭的跑出去，生怕走慢一点后面会有恶鬼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