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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怀夏拢起眉峰,嘴角的笑纹淡去,躬身一长揖,&ldo;高大人,恕学生无状。
然学生有一言不得不说。
郦善长的《水经注》中曾提到,开凿河道最忌无处堆放掘出的淤泥。
胶、莱二河间有分水岭,且不说开凿山岭之难,纵使凿开,重峦叠嶂又何处堆放淤泥?再者,既有水道,然何处引水?山中固然有溪泉水潭,却不足以行舟,更不足以刷沙。
若河无法刷沙,则不能抵海水逆灌,届时海沙倒侵,河道必受阻断航。
还望大人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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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恭怒极。
近些日子因为漕运淤堵的事,内阁都忙得焦头烂额。
李明冲提出开凿胶莱新河之议在高恭看来实在是解了燃眉之急。
他派了工部的郎中去分析,虽然也说有一定难处,但总体皆是行得通。
开凿新河后,算是大大缓解了黄河漕运之难,黄河以北的粮食都有了保障,高恭便一力主张。
然而恰好今日早朝他不在,工部的那班人忽然就反水了一般成堆地上折子抨击这个方案,说高恭急功近利、不察民情、纸上谈兵,条条所言与罗怀夏无异。
高恭这回是背后被人阴了一把,心里大为窝火。
偏生还要压了火气给太子上课。
而罗怀夏这下又毫无眼色地往枪口上撞。
高恭只觉得额角的青筋鼓鼓地往外跳,啪地一下将《礼记》摔在条案上,朝罗怀夏喝道:&ldo;妄议朝政!黄口小儿安知治天下!&rdo;
高恭虽是儒生,君子六艺也未曾废离,手劲不小。
这一下摔书火气大得很,硬是将宫人备下的茶盏都震得叮当响,上好的西湖龙井溅了一桌子。
这一下整个文渊阁都静了下来。
罗怀夏也没想到高恭气性会这么大。
压根不用他再煽风点火说些什么了,一个御前失仪就够高恭喝一壶了。
朱骏安迅速反应过来,小脸一沉,&ldo;高大人何意?本宫以为忠阙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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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恭也回过神来。
虽说他平日里跋扈惯了,但也没有恣意到敢在太子面前甩脸子。
主要是今日这亏吃的实在窝火,而眼前这两个学生又一反常态地给他添堵。
原本朱骏安和罗怀夏,一个年幼温驯,一个亲爹都被高恭攥在手里,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的,高恭也就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结果今天他就和炮仗似地一点就着。
高恭正准备跪下请罪,罗怀夏已经先他一步跪下。
罗怀夏膝盖哐地一声磕在地上,听着都疼,&ldo;高大人慎言!&rdo;这一声叫得不可谓不情真意切,凄厉得朱骏安耳朵都刺痛,出了文渊阁还能传他个里。
高恭真后悔刚刚那书没摔罗怀夏脸上。
他原本骂的是罗怀夏,被这么一歪楼,连带着骂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