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像那个孙喻跟他说的，那个家里什么都有，放任自己不去思考那些随处可见的破绽，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他抬起头，正要问裴印萧情况如何，却对上裴印萧朝他挤眉弄眼的样子。

苏尧顺着裴印萧的暗示重新把目光投放到李千航身上，他从李千航的头顶看到脚背，从领口看到裤腿，愣是不明白裴印萧在说什么。

裴印萧翻了一个含蓄的白眼，把右手举高到了耳垂附近。

苏尧看到他不停地摩擦着五根手指，随后并拢了其中四根，只留下一根中指微微抬高。

苏尧：&ldo;……&rdo;

&ldo;有人来了。

&rdo;裴印萧对着窗外说，然后在李千航转身的一刹那，指了指他的手指。

苏尧低头看去，发现李千航随着手哆嗦的十根指头里，有两根不太对劲。

他的手背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泥土，好像是洗过了，但是这样的一双手，却有两根手指的指缝里带血。

李千航回&ldo;家&rdo;一趟，都做了些什么事?

不过裴印萧是真的看见有人来了。

来人是梁一衡，跟他们一样，换了身衣服，背着包。

梁一衡一上车就把包随手一丢，死死盯着裴印萧看，苏尧感觉他一身戾气，还夹杂着疑似沐浴露的香味。

&ldo;我记得你。

&rdo;梁一衡咬牙切齿，&ldo;你把我兄弟打住院了。

&rdo;

苏尧和李千航面面相觑，裴印萧倒是很无所谓地晃悠到了梁一衡面前，一脸正经地说：&ldo;哦。

&rdo;

预想中的打架斗殴事件并没有发生。

梁一衡听完裴远航的回应，居然弯腰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坐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两条腿横搭在扶手上，一副颓废的样子。

&ldo;你笑什么?&rdo;苏尧看他情绪稳定下来，经不住好奇。

梁一衡摊了摊手，&ldo;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就是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

对了，还有三个人呢?&rdo;

李千航听到这话，突然烦躁地冲出了车厢，跑到了扶梯底下站着。

苏尧知道他应该特别特别担心邹意。

&ldo;你和李千航谁先过来?&rdo;苏尧把裴印萧叫到了车厢另一头。

&ldo;我。

他来的时候精神状态比现在还差，整个人失了魂一样。

你看到他的指甲了吧?我猜他可能在家里杀了人，噢，不，是杀了那些东西。

&rdo;

&ldo;那也不怪他。

我都差点动手……你呢?你该不会是第一眼就发现你爸妈有问题，直接就冲进厨房了吧?&rdo;

裴印萧仰头靠在车厢，苏尧看着他的脖子呈现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吞咽时喉结缓慢地运动，自己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