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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才意识到,屋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我是在黑暗中给她开的门。
&ldo;我本该早点来的,但是阿姨临时让我帮她缝窗帘.所以就耽搁了……&rdo;她充满歉意地解释道,接着又说,&ldo;我去开灯吧,开关在哪里?&rdo;
她不想在黑暗中跟我说话,这我能理解,但是我不想让她开灯,因为我不敢肯定,在灯光下,我是不是会暴露出盲人的本色。
比如我会习惯性地歪头侧耳倾听,再比如当她说话时,我的目光也许无法认准正确的方向……
&ldo;能不能不开灯?&rdo;我道。
&ldo;不开灯?&rdo;
我的话让她很困惑。
&ldo;晚上九点后,我家一般不开灯,这是为了……节约电费,再说,我已经把电闸关了。
&rdo;我临时编了个理由,然而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话听上去很像是别有用心,&ldo;这个人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跟我干什么?&rdo;也许她心里会这么想,相比被看出是个瞎子,我更不愿意她把我当成个居心不良的人,于是又改变了主意,&ldo;还是开灯吧,这里太黑了。
&rdo;我说着,正准备伸手去触碰墙上的开关,她却阻止了我。
&ldo;不用了,狄亮,我说完就走。
&rdo;她道。
我收回了我的手,心里很是好奇,不知道她想跟我说什么。
希望她不会是想向我坦白她做的一切,我决不想听那些。
&ldo;有什么事吗?&rdo;
&ldo;今天你跟谷先生来我们店里问起过你父亲的事,你们走了之后,我听我阿姨他们说,你父亲好像是、好像是失踪了……&rdo;她忽然停住了。
她是在看着我吗?
我抑制住内心的不安,说道:&ldo;是这样,我已经报警了。
&rdo;
&ldo;原来真的是这样。
&rdo;
&ldo;我现在也在等消息。
&rdo;我觉得她似乎是有话要说,于是问道:&ldo;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rdo;
她可能是朝我点了点头。
&ldo;我后来同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对寻找叔叔的下落有没有帮助。
&rdo;她走到了屋子的另一边,靠近书桌的地方,接着椅子&ldo;吱呀&rdo;叫了一声,我知道她已经在桌前的木椅上坐了下来,连忙跟了过去,在她的对面‐‐我的床沿上坐下。
&ldo;什么事?&rdo;我保持沉稳的语调问道。
&ldo;哦,其实是件小事。
&rdo;
&ldo;没关系,多小的事都可以说。
&rdo;
她考虑了片刻才开口。
&ldo;大概是二十号下午四点半的光景,王海南正在我们店里吃米团,叔叔进来了,起初我以为他是来找阿姨的,所以他一进门,我就打算去喊我阿姨。
阿姨那时候正在楼上房间里跟一个朋友聊天,可是叔叔却对我说,他不是来吃米团的,随后就直接走到了王海南的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