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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推理]《酒吧悲情录(麦格雷探案集)》作者:[比]乔治&iddot;西姆农【完结】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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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格雷睁开眼睛前,皱了皱眉头,仿佛不大相信刚才在睡梦中听到的那个呼唤他的嗓音:
&ldo;姨夫!……&rdo;
他仍合着眼皮儿,叹了口气,摸了摸床单,这才明白他并不是在做梦,而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的手摸不着原先躺在他身旁的梅格雷夫人温暖的身体。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窗外月色明亮,梅格雷夫人站在镶着小方格玻璃的窗前,已经把窗帘拉开了。
楼下有人正使劲地摇晃着大门,震得满屋都发出回响。
&ldo;姨夫!是我呀……&rdo;
梅格雷夫人仍往外瞧着,盘卷在发卡上的头发就象是围绕在她头上的一个奇怪的光环。
&ldo;是菲利普在楼下破门,&rdo;她说道,她知道丈夫已经醒了,并且翻过身来朝着她,正等她开口说话。
&ldo;你起来吗?&rdo;
梅格雷光着脚穿了双毡制的拖鞋,抢先下楼去了。
他刚才已经匆忙地套上了一条长裤,下楼梯时,他正穿着上衣。
走到楼梯的第八级时,他本来应当低一下头,因为上面横着一根小梁。
平时,他总是这样做的,习惯已经成了自然。
可这次他给忘了,前额磕着了横梁,他很不高兴,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冰冷的楼梯间,走进了尚有一些余热的厨房。
大门上安有几根铁栏杆。
门外,菲利普正在对一个人说话:
&ldo;请等着我,我要不了多长时间。
天亮前我们必须赶回巴黎。
&rdo;
梅格雷夫人正在楼上穿衣服,可以听见她在楼板上来回走动的声响。
梅格雷把门打开,由于刚才磕的那下子挺疼,他脸色阴沉沉的。
&ldo;是你呀!&rdo;他看见自己的外甥站在公路上,便咕咕哝哝地说了这么一句。
一轮巨大的明月在掉了叶子的成行白杨树上空荡漾,把夜空照得通亮,连最细的枝权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卢瓦尔河拐角的那边泛起了一片片闪闪的银光。
&ldo;东风!&rdo;看到飘动着银灰色微波的河面,梅格雷象当地任何一个居民那样,立即就联想到了这一点。
他果在门框里瞅着这位不速之客,等着他先开腔,这是住在乡下的人养成的一种习惯。
&ldo;我没有把姨姨吵醒吧?&rdo;
菲利普的脸颊已经冻僵了。
在他背后,被霜打得白茫茫的田野上映现出一辆&ldo;g-7&rdo;出租汽车的怪影。
&ldo;你让司机留在外面吗?,&rdo;
&ldo;我有事要立即告诉您。
&rdo;
&ldo;你们俩都快进屋吧,&rdo;梅格雷夫人在厨房里一边说一边点亮了一盏煤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