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队长说：&ldo;那么，船篷里究竟是什么?&rdo;

（88）

九枪八说：&ldo;因为之前的那阵鸣叫，我们没敢轻易打开黑布，而是又举起手中的枪连续补了十几下，直到那东西不再有声息，我们这才把黑布打开。

那是一只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怪物!它的头部如牤牛，脑顶生有一个拳头大的粗孔，也不像一般的鱼类有鳞鳍，除此之外，他的背上生着大块的斑纹，腹部青花花的。

当时我们就傻眼了，谁都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后来我们怀疑日本人为了掩人耳目，把红货放入这东西的肚子里了‐‐当时我们真是被蒙吓了眼，现在想来简直自欺欺人!我们抽出腰刀，费了半天力气才将它开了膛破了肚，结果，结果连半块儿大洋都没见到……为了这点龌龊事不至于败露，我们把这怪物连着大船一起弄上岸烧得精光。

后来，后来我和刀疤人便和我大哥震江龙分道扬镳了。

&rdo;

秦队长说：&ldo;那么，事情到这里似乎应该结束了，可是二当家又为何来到了小西天山寨?&rdo;

九枪八说：&ldo;我们八人分别之后，在回去复命的路途上，我越想越觉得蹊跷，按说上峰的情报不该南辕北辙才对，况且，就算是我们弄错了，我大哥振江龙的消息怎么也会弄错?难道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rdo;

秦队长说：&ldo;你是怀疑有人故意搬弄是非?&rdo;

九枪八点头道：&ldo;所以我和刀疤人商议后决定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们千里迢迢北上松花江，终于来到了剃发黑斤人的领地，但是由于语言不通，我们在它们的领地停留了很久，期间他们待我们如上宾一样，也教会了我许多本领。

这就更让我时常想起那个落水自尽的黑斤人，我因此而常常彻夜无法入睡……&rdo;

秦队长插话道：&ldo;二当家，如果我没猜错，你每次开枪之后吹枪管这个习惯，就是这段时间学来的吧?&rdo;

（89）

九枪八说：&ldo;没错!在黑斤人领地，我见他们踩着葳瓠在江中驰骋，每次叉到鱼之后都用吹上一吹，我觉得那是对自身技能的一种炫耀，不知不觉的我便染上了这个习惯。

&rdo;

这时候黄三咧嘴对郝班长说：&ldo;咋样?这回知道俺说的那些都不是胡咧咧了吧?&rdo;

郝班长没有搭理黄三，却向九枪八问道：&ldo;二当家，那后来你们弄清楚事情了缘由了吗?&rdo;

九枪八说：&ldo;后来我们找来了就近的汉人，通过他们的解释，我们才弄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而这个误会却改变了我的一生。

原来被我们剖腹的怪物名叫牛鱼，剃发黑斤人称它们为麻特哈，它生长于混同江下游的海口，每年江面升起花娥之时，麻特哈巨鱼便会由海内逆行护送群鱼入江，而剃发黑斤人世代靠渔猎为生，他们认为麻特哈巨鱼是奉海神之命相助，所以对巨鱼都是心生敬畏，从来都不曾捕获，更不用说屠杀了。

而被我们剖腹的麻特哈巨鱼，是因为误闯了剃发黑斤人的捕鱼袋网才无法返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