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笑着应和着，“应该的，殿下近身的东西自是应该仔细的。”

良兵没有接话，倒是良工眼珠一转热络得恰到好处，“还是殿下有福气，莲心姐姐的厨艺可是不输膳房。”

莲心闻言温婉一笑，半开玩笑的说，“以后要是有什么想用的，你们也可以告诉我，到时候我给你们做。”

良工倒是喜形于色，眼睛明亮得就像一只发现了肉骨头的小狗，惹得莲心不由失笑，“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身后的良化良冶对视一眼，就将所有的心思掩于眼底之下，两人又都看向良兵，只见他轻轻将汤盅盖上。

“你稍等，我去禀报殿下。”

一如既往的简略，莲心本也没期待这人能说出什么，还以为他会直接将东西接过去不让自己在殿下面前露脸了，想不到……

莲心握着餐盘的手指不自觉的松了松，脸上的笑也真诚许多，“多谢良公公，我在这里等着。”

良兵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任谁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可是莲心就是莫名的觉得这人目光中的蔑视，那是一种被人看透本质后的轻蔑。

莲心说不出自己此时心里的感受，羞耻，脸上火辣辣的，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触，这些年的宫闱生活羞耻心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

甚至一度她都认为自己根本没有羞耻心。

不止她一人，可以说那是大多数的人的感受，他们是这座金碧辉煌的金丝笼中的一粒沙石，沙石是不需要自尊的。

它们只需要能成为这座金丝笼的点缀，无人会问他们愿不愿，因为这座笼子的主人只会看到自己是否需要这些沙石，至于他们是在尘埃里成为陪衬，还是将他们置于高阁之上成为景观的奠基，这些都不是他们这些尘埃能决定的。

一个连命运都无法决定的人，还会有羞耻心这种东西吗？

答案定是不会的。

至少她不会再有那种只会成为拖累的东西，她要过的漂亮，她要活得自在，她要曾经从没有的舒服恣意！

她做了十年的沙石，就是为了今日，出身卑微本就不是她的错，她就是要狠狠抽那过往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世上从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殿下，夜深了，您晚上没怎么用膳，可要让人准备些？”

良兵脚步轻盈的进门，殷昭不喜欢多余的人进书房，所以哪怕是打扫也是良兵一人包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