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电话响起，商忆立刻蹦高，躲到阳台去接：“……喂。”

&esp;&esp;瓮声瓮气的。

&esp;&esp;“这两天忙。”

&esp;&esp;季允之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有自知之明。

&esp;&esp;他不会说什么“我有今天完全是靠我自己”

这种等着别人捧的废话。

陆至扬创业的时候他才六岁，是季明正眼光犀利率先投资，外婆病重后他回国，父亲才将股权转让给他。

&esp;&esp;他甚至清晰地知道自己不擅长资本运作，连经济学课程都是敷衍过去。

纯粹技术出身的人，对世界有一种趋近非黑即白的认知，1或者0，假定万物都存在最优解。

&esp;&esp;但商业和人性绝非如此。

&esp;&esp;让他来主导，他只会觉得市场毫无意义，然后搞砸。

&esp;&esp;陆至扬尊重他，但更尊重他父亲。

&esp;&esp;季明正需要他陪同的特殊场合，他一般都不会忤逆。

&esp;&esp;但他现在发现，永远没有最优解的，是女人。

&esp;&esp;“……这样。”

一一的声音小小的，“那你有好好吃饭吗？”

&esp;&esp;季允之一怔。

&esp;&esp;他是外婆带大的。

出生后没几年，岑清岭去京都大学做访问学者，结束后又继续去欧洲某汉学研究所交流，有年都在国外旅居。

&esp;&esp;他爸更别提了，出国之前都没有见过几次。

&esp;&esp;是外婆一手教到十岁。

&esp;&esp;后来一个人学习、工作，父母很少干涉也很少关心，大约认为他的人生已经可以肆意试错，而这都是他们的功劳。

&esp;&esp;只有外婆总是叮嘱：要好好吃饭。

&esp;&esp;他原本就是很冷情的人。

外婆过世之后，日渐又有“毫无乐趣”

的苗头。

这当然不是说他心理压抑，他才懒得抑郁，游戏都打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