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隔天起来，胡笳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

&esp;&esp;刷牙时，她的动作牵扯到肌肉，左脸隐隐发疼。

&esp;&esp;阗资帮她涂药，药膏上脸冰凉黏腻，苦涩的中药味混着薄荷脑。

&esp;&esp;胡笳嫌难闻，别开头，又被他拉了回来。

涂完药膏，胡笳依偎在阗资怀里，他身上总是很温暖。

&esp;&esp;“闻上去好像木头。”

胡笳嗅嗅他。

&esp;&esp;阗资笑着和她确认：“是好闻的那种吗？”

&esp;&esp;他牵着她的手，用指腹轻蹭她腕间的皮肤，是温存。

&esp;&esp;“嗯，像你衣柜里放的那种檀香木。”

胡笳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还想睡觉。”

&esp;&esp;阗资轻轻问：“要不要在家休息一天？”

&esp;&esp;“好好的，干嘛休息？”

胡笳动了动，对上他的眼睛。

&esp;&esp;两个人靠得极近，阗资的眼睛里映着她，他摸摸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esp;&esp;胡笳知道自己什么样，她皮肤薄，挨了一巴掌，就像是被烙印了，五个指印在她脸上明晰地肿起，像发红的手指饼干，她的嘴角到现在也还带着淤青。

学校里的人看见她滑稽的脸，必定会围观她，凝视她，嘲笑她。

&esp;&esp;“帮我拿个口罩过来。”

胡笳推推他。

&esp;&esp;阗资翻了一会，帮她寻出个宽大的医用口罩。

&esp;&esp;胡笳脸小，她把口罩撑开，调整调整，一直盖到眼下。

&esp;&esp;“看不出了吧。”

胡笳问阗资。

&esp;&esp;他帮她理理头发，“嗯，一点都看不出了。”

&esp;&esp;两个人又抱了会儿，阗资看看她，浅笑着说：“连表情都看不出了。”

&esp;&esp;坐在教室里，胡笳心不定。

&esp;&esp;课间，她靠在椅背上，用原子笔戳弄橡皮，直到扎成麻子脸。

&esp;&esp;她不放心让李慧君出去乱混，也不放心留李慧君一个人，有些事情，胡笳越想越怕。

&esp;&esp;上到第二节课，对面居民楼着火了，阳台被烧得通亮，浓烟冒得比建筑还高，消防车转着灯，停在楼底下，细长的云梯载着消防员向上攀升，斜对阳台。

&esp;&esp;“我操，火好大！”

徐锐伸长脖子，盯着外面。

&esp;&esp;消防员扛着沉重的水枪，水柱摇晃，只能够到楼下的住户。

&esp;&esp;“喔喔喔，我操，喷不上去啊！”

高压水枪滋在阳台下面，徐锐急跺脚。

&esp;&esp;教室里也没人嫌徐锐吵了，所有同学都看着外面，火势危险，浓烟仿佛通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