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薇拿菜单的手抖了一下，“思尔，你在说什么？你姨妈怎么了？”

纪思尔笑：“别装了，你和宋悠然在一起久了，是不是连她的演技都学会了？”

“思尔，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姨妈到底怎么了！”

苏瑞薇有些激动，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姐姐什么时候生病了，思尔说得不清不楚的，她就着急。

纪思尔看着她的表情，从她的语气和眼神判断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姨妈，双肾衰竭，换肾，需要四十万。”

纪思尔开口，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本不想求你，但是走投无路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找你，也让你们家的佣人捎信给你……你非但不见我，连一句话都没回过我。”

“思尔，你听我说……”

“就算你不要我，不想见到我，姨妈总是你的亲姐姐，你对我避而不见，对姨妈的病情袖手旁观，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最绝望的时候……”

纪思尔淡然的说着曾经的过往，苏瑞薇已经哭得红了眼，一只手捂着脸不断地摇头，嘴里重复着，“我不知道，思尔，我不知道……”

包厢里彻底安静下来，除了苏瑞薇断断续续的抽泣。

纪思尔没再多说，既然来了，总是要吃饭的。

她拿菜单点了自己喜欢的红烧肉和糖醋排骨，合上菜单的时候，突然想起乔子政以前点过的蒜蓉扇贝，自己也点了一份。

苏瑞薇只点了一些清淡的菜色。

等服务生走了，苏瑞薇调整好情绪，才和纪思尔开口：“所以这些年你不想见我，就是因为这件事？”

纪思尔垂眸喝茶，“自从你把我送走，我就不认你了。”

姨妈生病她见死不救，只是让纪思尔更恨她。

苏瑞薇叹气：“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是不是？”

纪思尔没再看她，也没再接她的话。

原本苏瑞薇今天是来劝说她，让她和乔子政尽早断干净，然后她把自己这些年攒的钱拿出来给她买一套大房子，让纪思尔住进去，她偶尔也能过来照顾照顾她。

眼下看纪思尔这么恨自己，要她住自己买的房子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瑞薇没再敢开口说什么。

吃饭全程纪思尔没再跟苏瑞薇说过半句话，等她吃好了，拿纸巾擦嘴巴的时候才礼貌道一句：“谢谢宋夫人美好的一餐。”

说完起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准备告辞。

苏瑞薇放下筷子送她到门口，欲言又止，纠结好久才道：“思尔，妈妈送你回家，好吗？”

纪思尔停下脚步，神色淡然地转头和她对视，“宋夫人，我没有家，如果您指的是我现在的住处，那不必了，我坐地铁很方便。”

说完，她就走了。

苏瑞薇停滞在原地，手指紧紧抓着走廊的栏杆，泪如雨下。

思尔说她，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