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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想把印女扯下来,可她死死缠住魔神的身体,祂几乎能感受到她每一处肌肉的用力。
疯狂的攻击落在印女的身上,每一处伤口都迸溅出更多的鲜血,但她仍然不为所动。
死都不会放开。
她想。
她牢牢扣住魔神的头,将手腕卡得更深一步,手腕上的伤口好得很慢,因为她几乎砍断了自己的骨头,而每愈合一点,她都故意拉扯自己的手腕把伤口撕开。
咽下去。
咽下去。
把我的憎恨,我的怨毒,全都给我咽下去。
发现甩不掉她的魔神想把她的手臂砍断,她用头去挡,被削下一只耳朵。
她顺势将祂压倒在地上,即使契约一直都在发作,即使已经受到数不清的致命伤,即使她死了无数次又活了无数次,但她始终没有松手,她绝不可能松手。
在魔神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半张脸都被鲜血浸湿的她缓缓地朝祂笑了。
“是啊。”
她对祂承认,“我的怨恨就是到了这个地步。”
似乎被这份癫狂震撼住,祂一时间竟忘了挣扎,印女没放过这个机会,将更多的鲜血灌入祂的口中。
渐渐的,魔神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减弱,许久不曾感受过的疼痛从祂的腹部蔓延开来,让祂不由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可能是终于认知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祂疯了似的用尽了全力朝着印女的腹部踢了一脚,而印女没有躲开,生生受了这一击,被踢飞撞进墙里。
“看来终于起作用了。”
印女从墙上滑落,对她怒目而视的魔神笑了,“我没告诉过你吧,我的血可是剧毒。”
“真是可笑啊,鲛人的血能生死人肉白骨,而我的血对人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你说这是不是神的喻旨?”
她垂下眼,看着自己断了半截的手腕慢慢地恢复着,“既然是神的喻旨,作为神使我自然要听从。”
“你这个卑鄙的东西!
我才是你的神!”
魔神尖叫着,祂此刻已经无暇顾及体面,抠着喉咙想将印女的血吐出来,然而无济于事,剧毒已经被祂的神体吸收。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我吗?!”
祂见自己吐不出来,将印女从裂开的石块里拎了出来,钳住她的脖子,“我可是神!
即使你的血再毒也杀不死我!”
一直在脑海中对抗着契约的印女吐出一口血来,她狞笑着对祂说,“已经足够了。”
削弱你就足够了,杀死你不是我的事。
强烈的危机感让她头皮发麻,她已经感觉到了。
那股来自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栗。
——来了。
她不顾脖颈被扭断的剧痛,纵身朝着魔神扑去。
祂微微睁大了眼睛,就这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是一双想要杀死她的手,即使覆盖着坚硬的鳞片但还是很柔软。
祂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太久没被拥抱过了,爱人的魔神几乎快回想起了在祂还未实施暴政时的那段时光。
弓弦在震颤,空气在鸣响,利箭在尖啸。
势如千钧的碧玉之箭从群岩之主的手中射出,锁定了那个残害他子民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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