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齐瞻月在东偏殿“磋磨”

了一下午，赵靖批完了今日的折子，才放她回去。

&esp;&esp;养元殿伺候的下人是不能食晚膳的，就算是饿了，也只能吃点寡淡的干粮和白水，以免沾染上食物的气味。

&esp;&esp;东西不好，齐瞻月勉强用了两口，休息片刻，又继续去听嬷嬷的教导。

&esp;&esp;而戌末亥初，刚换夜班的于喜又来传她。

&esp;&esp;“齐姑娘，皇上说你下午伺候的不错，让你今晚就去上夜。”

&esp;&esp;齐瞻月听到这道口谕，心里腹诲，下午那会儿，赵靖问完两句话后，再没多说，自己不过是矗在一旁隐身，参了几回茶而已，算什么伺候得力。

&esp;&esp;莫说她自己有疑影，连于喜也瞧出来了，人如其名，笑得喜庆。

&esp;&esp;“齐姑娘是妥帖的人，能得皇上青眼，后福无穷啊~”

&esp;&esp;语末语气词的轻快，齐瞻月是完全不能共情，可话点到为止，却也是暗示足了斤两。

&esp;&esp;或许在于喜这样的人看来，她本就是秀女，又是皇帝钦点进养元殿伺候的，只要今夜让皇帝舒心愉悦，那位份与富贵皆是手到擒来。

&esp;&esp;齐瞻月的愁，不足为外人道，嘴里应下，已整理了仪容回了养元殿。

&esp;&esp;寝殿人不多，门口立了两个小太监，和一宫女，正是那日来齐府验身的周宫女。

&esp;&esp;周宫女看了她一眼，齐瞻月躬身着，瞧不真切，却也觉得那目光刺辣。

&esp;&esp;她进内殿时，本以为皇帝大概还在沐浴，不想层层钩挂好的帷帐后，赵靖已捧着一本书，岔腿撑肘坐着。

&esp;&esp;她只余光瞧见了身影，并不敢抬头去细看皇帝的容貌。

&esp;&esp;上夜本不是重活，只是熬夜辛苦一些，原不用禀告，听吩咐就是，可于喜也知她身份不同，已见机轻声提醒。

&esp;&esp;“皇上，给您上夜的齐宫女来了。”

&esp;&esp;赵靖没抬头，撑于左腿的手掌轻挥，已让人退下。

&esp;&esp;齐瞻月看见了，可她是要上夜的，自然是不能走的。

&esp;&esp;她心里冒了个莫名的念头——也不知宫闱局今夜的膳牌递上来没有，再想又认为，即使有，大概也是作罢。

&esp;&esp;其余宫人关了多福百宝门，殿里只余主仆二人，齐瞻月不敢动，依然站在原地。

&esp;&esp;赵靖读的还是白天的《经貌治术》，似乎是读起了兴致，足足过了三刻钟才合上书页，以手捏眉心消乏。

&esp;&esp;他瞥了门口人形一眼，平静说到。

&esp;&esp;“给朕更衣。”

&esp;&esp;齐瞻月哪敢耽误，刚听到吩咐，立刻就上前，可走到床榻前却愣住了。

&esp;&esp;皇帝沐浴时，自有专门的宫女伺候更衣，现下身上穿的也是入睡的寝衣，外袍也没有，齐瞻月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esp;&esp;可皇帝已经吩咐了，她不能拖延，轻声求问到。

&esp;&esp;“皇上可是要换一套？奴婢去拿。”

&esp;&esp;皇上的衣服在哪里，她还是知道的，只能这样试探一问。

&esp;&esp;赵靖听完这话，抬头打量了一眼站得谨慎的女人，语气已有些不善。

&esp;&esp;“没人教过你如何伺候朕？”

&esp;&esp;齐瞻月听出了语气中的严厉，想起白日里那院中春凳上的皮开肉绽，立刻软了膝盖跪了下去，却不知如何答话。

&esp;&esp;“回……皇上……奴婢……奴婢……”

&esp;&esp;赵靖眯了眯眼睛，几乎就要让人把地上的女人拖出去打了，可想了想她的身份又压下了这股火，再深思又明白了，这齐瞻月确实还没过殿选，自然没有教养嬷嬷去教，又可能因是深闺少女，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esp;&esp;否则，换其余宫女，得他这样默许，早已殷勤地来褪他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