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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重八和汪大娘娘儿俩朝皇觉寺而去。
来到庙里,正遇洪法大师,说明来意,洪法大师拍拍重八肩头说道:“干儿子,你家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先到我房里去等我,我给汪均带完项圈后就来找你。
你不要走远了。”
重八点点头就走了。
过了一会,洪法大师走进来对重八说道:“我们出去到后山上去走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二人从后门出了寺院,来到后山树林边,走了十多步光景,来到树林南面一个大石头上边,洪法大师四周看了一下,没有人,两人就在石头上坐下,就对重八说道:“儿子,你家的事我昨天下午就听人说了,我准备来看你的,但昨天下午我们寺的昙云长老病危,我在抢救他,没有来。
对于你家发生的事我感到很同情和惋惜。
你打算下步咱办?”
“爹,我想报仇,去参军,去杀鞑子兵,”
重八说道,“杀光所有的鞑子兵。”
“参什么军?”
大师摇摇头说道,“你行吗?凭你一个人的力量?鞑子兵全国有一百万之多,你杀得光吗?”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重八不假思索地说。
洪法大师摇摇头说:“你到底还是个孩子!
你这不叫报仇,这叫逞匹夫之勇!
你这样下去怎么能干大事呢?”
重八流着泪说道:“爹,我一家四口人,不,是六口人无故被杀啊!”
“六口人算什么?”
洪法大师站起来说道,“我一家二十八口人被鞑子兵杀死,我还忍着哩!”
“爹,这是真的吗?二十八口?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重八惊奇地问。
“这些事情谁还会说假话?这些事是血泪仇,想起来都心如刀割,谁会把这事挂在嘴边上?我和元鞑子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洪法大师动情地两眼斜望着天空,眼里充满着泪水。
“……”
重八想说什么,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想到干爹的心里隐藏着这么巨大的悲痛和仇恨,自己这点事比起他来那是小多了。
洪法大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么隐姓埋名,刻苦修炼,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去报仇雪恨。
可惜,我不行了,我老了!
……‘国仇未报壮士老,匣中空剑空有声’,唉,我生不逢时呵!
时也,命也,运也,我一个也未占,我就把我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可是你却总是长不大呵,我的儿子。
现在你才十七岁,而且天时总是迟迟不到,我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但愿我这一辈子能等到它的到来。”
洪法大师豁地一下站起来,抬起头四下看了一下天空,口中喃喃地说:“今年才甲申年,还有七年才逢辰,才是壬辰年,天时才会到,好难等呵!”
重八听了,莫名其妙。
就问道:“爹,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洪法大师说:“哦,这个你别管,听不懂算了。
我在计算周颠和尚说的话。”
重八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对洪法大师说道:“爹,你坐下来慢慢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