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esp;&esp;“约莫是子时了。”

段延亭看了眼门口，将陈栖谷分给他的衣服全盖在陈栖谷身上，让他靠着自己：“你不是困了吗？太晚了，早点睡吧。”

&esp;&esp;“已经子时了？”

原本有些困意的陈栖谷立刻坐起来，在看到段延亭疑惑不解的眼神时，他笑得毫无阴霾，仿佛前不久那个红了眼眶的人不是他一般：“新年快乐！”

&esp;&esp;“祝您事事如意，岁岁无忧。”

&esp;&esp;段延亭怔然，凝视着眼前这孩子真挚而热切的眼神，听见他继续道：“新年的结束这段前尘。

&esp;&esp;留春住

&esp;&esp;陈栖谷原以为段延亭在他睡着后就会离开，没想到再睁看眼时，段延亭依旧坐在原来位置上，脚边已经放了不少吃食衣物——显然是他一大早出去买的。

&esp;&esp;“老爷爷你……”

&esp;&esp;“我向其他人打听了一下新春需要买什么。”

段延亭清咳一声，像是为了补救自己话中的漏洞：“我现在孤身一人居住，所以平时不过这种节日，免得触景生情，这才忘了给你准备东西。”

&esp;&esp;“这里头吃的玩的都有，你要是觉得无聊了，我还买了话本子。”

&esp;&esp;陈栖谷看破不说破，只是笑吟吟地说：“谢谢老爷爷，这些我都很喜欢。”

&esp;&esp;“那就好。”

段延亭心下一松，知道自己再逗留于此就有些过了，刚起身准备道别时，衣袖被小孩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拽住。

当他的视线转至陈栖谷的脸上时，只见陈栖谷面露羞意，纠结片刻道：“我好像…不识字，恐怕看不了你送我的话本了。”

&esp;&esp;“你能……教我认字吗？”

&esp;&esp;段延亭：“……”

&esp;&esp;他昨晚光听陈栖谷讲那么多有意思的故事，还以为他认得许多字，才特意买了话本子，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esp;&esp;小孩期待而害怕的眼神让段延亭心头柔软了几分，他安抚般地摸了摸陈栖谷的头：“你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esp;&esp;望着陈栖谷愈发期待的眼神，他低头无声笑了：“我会教你认字的。”

&esp;&esp;小孩顿时笑容灿烂。

&esp;&esp;“我等你下一次来。”

陈栖谷守在破庙边，看着段延亭越走越远的身影，踮起脚尖拼命摆手道：“老爷爷，下次再见啊！”

&esp;&esp;段延亭步伐一顿，没回头，但嘴角却不自觉地挂起了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