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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歌拿起桌案上那几本叶太傅未看完的书籍,略一翻了翻,竟都关于历代蝗灾、蝗灾治理的文献资料,还有一些即将要呈上去的奏折,都是关于如何治理蝗灾的建言献策,字里行间都是对灾情的担忧和急切,看着眼前之物她有些恍惚,竟是愈发的看不透这个父亲了。
看完后一一放回了原处,熄灭烛灯后正准备走出去,打开房门一隙,却看见不远处叶太傅提着灯笼朝着墨涟斋走了过来。
她顿时慌了神,轻轻关上门退了回去,环视四周,见书斋内并可无藏身之处,只有屋顶房梁处有一隐蔽空间尚可藏人,随即起身一跃跳上了房梁,只听见“哎哟”
一声。
一转头看到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自己。
叶清歌一惊,没想到此处竟还有一人,惊诧之余差点吓得掉了下去,突然被那人伸手捞起,搂入了怀中禁锢在胸前,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黑暗之处背贴着他的胸,看不到那人的面容,感觉他手上的力道像是个男子,隔着衣物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胸膛的宽厚和力量,顿时面红耳赤涨红了脸。
而此时的谢长云也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体的温度,鼻尖传来阵阵的兰麝之香,顿时令他心跳加速,身体不由的紧绷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叶清歌正想反抗,就见叶太傅开门走了进来,点燃了烛火,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打开在烛灯下仔细查阅,看完后小心收起来藏入锦盒之中,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上方悬梁上的俩人已把信里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居然是一封名册,叶清歌虽然对名册上的人都一无所知,但看到上面还有一些崔姓之人,隐约感觉这信必定与崔家有关。
此时的叶清歌手脚已经麻木,空间狭小令人动惮不得,两人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纹丝未动,夏季的夜晚还是非常炎热,在这样的气氛下,两人都万分紧张,汗水沿着他们的脸颊、脖颈流下,直至浸湿了他们的衣裳,仿佛肌肤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隔阂,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心跳的加速,身体的僵硬,叶清歌顿时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脚把这个登徒子踹下去。
叶太傅收起了信件后,又拿起桌上的书籍翻阅了一会,约一盏茶后才熄灯离去。
还没等叶清歌还没反应过来,谢长云就搂着她的腰纵身一跃跳下房梁,迅速夺窗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叶清歌一脸绯红呆站在那里,这黑衣人让她一头雾水,猜想了他的各种意图,看着倒也不像是窃贼,父亲的书房并没有什么可盗窃的贵重之物。
方才隐约闻见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柏子香味道,这柏子香自己是最为熟悉不过的,此香虽非名贵香品,但其朴素清幽的香味却备受文人雅士和隐士们的青睐,月白公子也用过这香,还有师父曾经也非常喜爱用这味香,她认为柏子香从山林中而来,其香气未沾染尘世俗气,并且还具有凝神静气的作用,最能洗烦去燥,适合清修时焚烧。
如果不是窃贼,那恐怕就是冲着父亲手中的那份名单而来的,想到这,她立即从锦盒里把那份名单拿出来誊抄了一份,又小心翼翼的把原稿放了回去。
叶清歌回去后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眠,想着父亲桌案上的那些书籍和奏折,明明他也是心怀天下,担忧黎民百姓受蝗灾之苦的,可又为何会说出那番让她攀附权贵之话,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呢。
而谢长云这边,回到屋中,方才深呼了一口气,想起刚刚与她如此之近,不禁心跳加速,涨红了脸,他是有些心虚,不想让叶清歌认出自己,毕竟自己刚刚的举动真的很像一个孟浪的登徒子,若不是形势所逼,她恐怕一脚把自己踢下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女子竟夜探自家书斋,还爬房梁偷窥,也真是出乎意料,莫不是她对叶太傅也有所怀疑了。
凌亦两兄弟来到他身旁,看着面色绯红的谢长云,凌凤还以为他背着他们喝酒了,凑近闻了闻。
“侯爷,你脸怎么那么红,也没喝酒啊!”
谢长云未理会他,自顾自默写下了名单上的所有名字,写了三份,两份递给凌风。
“把这份名单给东陵王,在他去宁州之前,这份给目童子送去”
凌风收起笑容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那份名单虽未写明何意,但上面涉及官员多达二十多人,一半都是宁州一代的官员乡绅,他查了那么久自是一目了然,。
他拿起手中的那一份递给凌亦说道:
“凌亦,你明日同东陵王一同去宁州吧,暗中协助他,顺带再查一查名单上的这些人暗中有没有什么勾连”
“侯爷,何不让目童子去,他掌管朱雀卫,消息更易获得”
凌亦不解的问道,他们兄弟俩掌管玄武卫,一向是负责谢长云的安危,若非他特别要求,几乎从不离身。
自从谢长云死里逃生回来以后,张家从未放弃过杀他的念头,不是暗杀就是投毒,为了避免伤及母亲,他才以养病为由搬进这松云山庄,山庄里基本都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暗卫小厮,奸细也不易混进来,而为数不多的丫鬟都是母亲和皇祖母精挑细选硬塞进来的。
装作久病不愈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他们以为自己中的那些毒伤了根本,无力担起侯府,对他们构不成危险了,遂放松了警惕。
谢长云神情沉静的看着凌亦,缓缓说道:
“凌亦,东陵王是侯府和安国未来的希望,他的安危事关安国兴亡,他此去必定危险重重,你务必要保证他平安归来”
“侯爷,卑职知晓了,那你定要万分小心,卑职会让府里暗卫加强戒备的”
凌亦听罢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心里不由的为他担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