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正常每日下衙之后总要在书房待一会，如无事务，便或者看书或者写字，等至晚饭时刻再返回正院。

后院的事情郑氏一般都不会出问题，也不用来扰他。

此时春梅来请，便也放下笔立刻回来。

路上询问春梅，春梅自是不知。

等到院中，阿乐阿欢和一众丫鬟尚在院中，有些不解。

春梅打了帘子，请谢云进去：“夫人和姨娘同在房中。”

说完自己立在门口，以防有人偷听。

谢云进去，看见郑氏坐了上首，赵姨娘坐了下手，二人皆不说话，此情此景从未见过，不由开口：“夫人唤我，可是有事？”

说着还询问似得看了眼赵姨娘。

赵姨娘心里苦涩，此亲疏立见啊，自己是一点机会没有，苦苦求来得有什么意思呢？

郑氏等春梅给谢云上了茶，退下之后，才斟酌开口：“老爷可知晓家中未出嫡子，先有庶长子会有什么后果？”

谢云满不在乎：“自是知晓得，在我们大家族里，不光是沦为家族笑话，所在家族也会被人嘲笑，甚至受到名誉攻击。

夫人为何说起此事？”

赵姨娘这才知晓，大家族规矩这么多，那郑氏当时更换得理由也就明了，和嫡子未出，庶长子~~，心里想着，打了一个冷战。

郑氏复又饮下一大口茶，“不止如此，可能夫妇二人俱会受罚，甚至于这个孩子可能一辈子都会受打击得不到家族重用！”

赵姨娘一惊，低下了头。

“嗯，自是知晓，不过好在~~”

“那老爷可知，阿欢才是我生的，阿乐是姨娘生的？当时各种担心，一时糊涂才将二人调换~~”

郑氏打断了谢云得话，苦涩的说。

谢云听至此处，吃惊得嘴巴大张，半晌才反应过来，沙哑着嗓子低声说：“夫人，这话不能说！”

郑氏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看着谢云，眼里有一丝受伤，却没有反悔！

谢云低头，思虑良久才抱歉的对郑氏说，“夫人，是我思虑不周，当时没有想太多，这才酿成大错，但错已铸成，现在这……”

赵姨娘好似看见谢云眼底一闪而逝的挣扎和狠辣，心内吃惊，再没有一丝侥幸和生了一子的仪仗，满目俱是惊慌，扑通一下跪倒地上，“还请老爷手下留情！”

郑氏吃惊，不明所以的看着赵姨娘：“妹妹快起来，起来说话！”

说着又去将她搀了起来，又看了谢云一眼“我当时也实属无奈，此时也是有些后悔的，当时，因为……所以没有考虑到此事，说来也是我的责任。”

谢云自是知晓，当时二人未沟通，双方有些赌气，所以其他事情便也没有考虑到，一时情绪复杂，恼恨自己着了套，又恼后来没有处理，才让郑氏更换子女，以至于现在阿欢不能作为嫡女养在身边，可是现在知晓了阿乐又怎么办？阿乐也很乖巧……更加恼恨赵姨娘的手段，可恶可恶可恶！

郑氏也没多思及二人想法，喝一口茶，稍停片刻，继续说：“本来我是打算自己一个人知晓将它埋到肚子里去的，可是阿欢大些后与我越来越像，我倒也不屑于做一些龌龊的手段，便想着寻了机会跟老爷说一声，谁知姨娘今天跟我说自己准备在院里清修，而且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

郑氏强装镇定，手有些抖，“便想着有事情我们自己人说开了，也不至于被人以讹传讹，只是以后此事就不要再让其他人知晓了，毕竟对我们自家声誉和孩子都不好！”

郑氏说完，长松一口气，连日来的压抑一扫而光。

“你要清修？”

谢云疑惑的询问。

赵姨娘声音都颤抖了，此时不知后面与儿子一起结局，“我不知晓大家族规矩这么多，我以为，”

咽口吐沫继续说“我以为只要是儿子就……”

后面的母凭子贵再也说不下去。

“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