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梅香!打不得!打不得啊!&rdo;

&ldo;缓口气!别气了!这事是他能管的了的吗!&rdo;

&ldo;哎呀快把凳子放下!放下!&rdo;

&ldo;我没你这下三滥的儿子!你滚!你滚!人穷志不短，誓不摧眉折腰事权贵!毁了!都毁了!&rdo;

梅香又急又气还伤心，憔悴下凹的眼圈通红，牙齿都似乎承受不住的咯咯作响。

人一急火攻心气血上头偏涌出一股平常不敢想的邪劲儿，梅香一个还带着病的枯瘦女人竟生生挣开了他几个婆娘，提着条凳带着风声直敲在顾声背上。

拉架的众人一时都傻在了原地，拽着梅香直愣愣地看着那边独自跪着的顾声，这一板凳下去，闹出人命都是说不准的事。

顾声身子一歪，陡然吐出口血来!

&ldo;哥哥!&rdo;玲儿看着那口暗红色的血溅出来，当即吓得哭起来，腿一软几乎跪将下去，连摸带爬地挪到顾声身边，抓着他的袖子，啜泣着不知所措地上下看着他，&ldo;哥哥……哥哥……&rdo;

&ldo;玲儿闪开!我今天就是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rdo;梅香哭喊一声，小女儿没见过她这幅样子，哭着拉着顾声的衣袖更加不敢放了。

婆娘们见梅香还要打，怕这次真出人命，院里颇有威望的关姨忙喊道：&ldo;小芳二婶你俩快带梅香进屋去!哎哟别打啦!你也不瞧着自己身子骨吃不吃得消!快啊快把条凳抢过来啊!哎哎梅香!梅香!……&rdo;

乱成一锅粥的妇人总算回过神，拉的拉劝的劝分头行事，玲儿抽噎着靠在顾声旁边，想搀着他起来：&ldo;哥哥，哥哥你……你还好么，哥哥?&rdo;

身后梅香一个不住昏了过去，被关姨等人合力抬进了里屋，顾声用手肘撑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直了身，没有去看玲儿惊惧恐慌的目光，只侧头垂着眼，轻轻把玲儿虚扶在自己手臂上的双手褪了下去，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淡淡地道：&ldo;是我辜负了娘的教导，娘要打我到死也是我该。

&rdo;

玲儿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半边脸，仓皇地用力摇着头，想说什么却被顾声轻轻一点头打断了：&ldo;我没事，娘身体不好，你快进去吧。

&rdo;

&ldo;不，我……&rdo;玲儿猛地回头一看，左右为难，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ldo;可哥哥你，你怎么办……&rdo;

顾声闻言短促的弯了一下嘴角，那一闪即逝的笑容在他惨白的脸上虚弱得触目惊心。

&ldo;我自己可以，你先进去……&rdo;

谁知道这档口梅香好似醒转过来，方才扶她进屋的妇人三三两两地出来接着洗衣服，不料一个没留神女人就又出了房门，痛心疾首地抄家伙还要再打。

妇人手足无措，却听院门&ldo;砰&rdo;一声重响，咬牙切齿的男声贯入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