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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3页）

&ot;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绑起来呢？&ot;大女孩说。

&ot;你们是偷花贼。

我不光要绑架你们，还要让野蜂螫你们，还要舀河水浇你们。

我不会放过你们。

&ot;我说。

大女孩拉住了小女孩的手，想往河岸边逃。

我一把揪住了她的湿漉漉热乎乎的花衫子，那个水妖似的奇怪的身体拚命扭动反抗起来，反而使我得到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ot;你为什么要绑我们？桂花树是自己长出来的呀。

&ot;我不听她们的尖叫，只管把她们往老桂花王树前拖。

那棵树杈上挂着专绑偷花贼的绳子。

我发着狠，如同训练有素的猎人对付枪下的猎物，在一阵纷纷坠落的桂花雨中，我绑住了我的偷花贼。

我像父亲一样蹲在地上，闭上眼睛。

等着桂花王树显灵。

父亲告诉过我，所有被绑在桂花王树上的偷花贼全身都疼，我们先人的亡魂有刺。

那两个女孩不哭是我预料不到的。

她们紧紧偎依在一道，同样漆黑的眼睛瞪着我，迷惘中夹杂着仇恨。

她们靠着桂花树，很宁静，并不见一丝痛苦。

&ot;你怎么不让野蜂来螫我们的手呀？&ot;小水妖突然认真地对我说。

她张大了嘴，四处环顾着我们村的桂花林子，好像一直在等待什么。

我脑子里熟记的惩治偷花贼的程序渐渐迷糊了。

有一会竟然觉得是她们在审视着我，我的脸有点发烫，然后我便狂乱起来，绕着那棵树转了两圈，猛地去捧起落在地上的桂花星子一次一次的朝她们脸上打过去。

&ot;让你们偷啊让你们偷啊让你们偷啊。

&ot;

我吼着，声音出奇的粗鲁。

我的眼前浮现出童姓家族先人们的脸，那些遥远而真切的目光包围了我。

先人们冷漠的方脸膛和黑胡须全部开成花隐在一棵巨大的桂花树上。

两个小水妖在桂花的袭击下微微颤栗着。

我猜她们大概已经被桂花王树刺痛了。

她们也会和其他花贼一样发出恐惧的喊叫，继而向我求饶。

但是我分明觉出那张小小的黄脸在桂花星子的覆盖下笑着，笑声渐渐大了。

&ot;你们村的桂花真香。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树。

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们几枝带回家呢？&ot;

我们村的桂花就这样怪异地开放在两个陌生的偷花贼脸上，连她们的眼睛里也有桂花的金黄在闪闪烁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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