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陈雅萱慌张地问：“我们肯定能回去的，不是吗？”

“是，身体肯定能回去，但我说的是思想……”

苏笑忍不住用手捂住刻满悲痛的脸，用颤抖地声音说：“我感觉我已经变成一头野兽了……我可以毫无负罪感地杀掉十个人，被克可丽提醒之后，我甚至能毫不犹豫地想要扒光他们的尸体……如果不是你的反感，我肯定会把他们的装备拿走，换成钱，获取更好的装备，然后……杀掉更多的人……”

“苏笑……”

见苏笑如此痛苦，陈雅萱的心真的好痛。

“是不是很可怕？”

苏笑放下双手，露出了挣扎的双眼，“更可怕的是，我现在的完全感受不到一点良知的谴责，杀掉十个人对我来说就像踩死了十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我原以为自己会恐惧、呕吐、噩梦、无法入睡，但不是，我现在所有的挣扎和颤抖，全部都只是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冷血！

冷血的不像一个人……”

“呐，你说……”

苏笑缓缓将目光转向陈雅萱，“这样的我，真的能回去吗？”

“苏笑，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之所以杀掉那十个人，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正义感吗？你能怀疑自己的冷血，不就证明你还有为人的良知吗？”

陈雅萱真的很怕就这样失去苏笑，她更怕苏笑会因此精神崩溃误入歧途，情急之下，她头脑一热，大胆地将苏笑揽进怀里，让他的脸颊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你能听到吗？我的心跳。”

“嗯。”

闻着陈雅萱的体香，感受着陈雅萱的柔软，面对如此梦寐以求的时刻，苏笑竟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全部的心思都被陈雅萱起伏的心跳吸引。

“萱萱的心跳……很有力量……咚……咚……”

苏笑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

“这不就是人还活着的证明吗？”

陈雅萱温柔地说：“其实我也很吃惊，为什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杀掉那十个人，却无动于衷？或许是因为他们死得很干净，没有血淋淋的伤口、没有残破的死状，所以我们才不会对他们的死亡产生恐惧。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们的体质都发生了改变，获得力量之后，正义感难免凌驾于道德之上。

所以，不要怀疑自己，好不好？人，问心无愧就好。”

听到这番话，苏笑渐渐安下心来，不论陈雅萱说得在不在理，她的话都会成为苏笑心理底线的退路。

“谢谢你。”

苏笑不再慌张，他撑起身子离开了陈雅萱的怀抱，然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地问：“我的心跳，还在，对吗？”

听到苏笑的问题，陈雅萱的身体也松弛下来，一边触摸着苏笑结实的胸膛，一边浅笑着说：“笑笑的心跳好厉害呢，都有点震耳朵了。”

“你叫我什么？”

“嗯？”

陈雅萱的小脸瞬间通红，支吾道：“你都叫我萱萱了，我为什么不能叫你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