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这个词在林娇嘴里反复咀嚼了好几遍，最后成了嘴角若有似无的讥讽。

“如果你想的话，过两年我们就领证，我一辈子都会宠着你……”

瞧他已经进入状态，幻想美好未来，以为说这些，就能让眼前杀人不眨眼的少女回心转意。

但很快地，铁杆另一头直接戳住他的喉咙。

“额！”

安辰瞪大眼眸，活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很抱歉，你实在太吵了。”

林娇礼貌而乖巧，微微弯腰致意，就像在某个高档酒会遇见呱噪的客人，善意提醒对方应该遵守基本的社交礼仪。

只是，酒会成了血迹斑驳的手术室。

所谓善意，化成了能杀人致命的操作杆。

望着她的笑脸，熟悉的恐惧像细菌，争先恐后往他骨子里往回钻。

他好像，有点想当然了。

“如果你不想……”

“闭嘴。”

他企图开口解释，却被少女轻声打断。

林娇俯低身体，美丽精致的小脸荡开柔美的笑意。

“安辰哥哥，你都不照镜子的吗？你说话的样子，真丑，呵呵……”

淡淡一声轻笑，却犹如一把刀，扎中安辰的痛脚。

努力伪装的柔情蜜意瞬间褪尽，脖颈间隐隐青筋暴起，怒火腾地升起来，安辰下意识握住铁杆，一把将她推开，一跃从地上跳了起来。

林娇倒退数步，堪堪稳住身体，看见对方脸上的愤怒，兴味地舔了舔唇。

这样才对嘛，有反抗的死亡，才刺激……

咔嚓，咔嚓，咔嚓……类似于拍照闪光灯的声音接连响起。

安辰从没想到，十几年都在挨打的林娇身手会这么好，好到……自己只有被揍的份。

肋骨，小腿，脚掌，肩胛骨……每次操作杆挨上的地方，明明看起来没用多大力气，可林娇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专挑骨头脆的地方，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

最终安辰是怎么爬起来的，还是原样倒了回去，而且形容更凄惨。

“别，别杀我，林娇……”

安辰跌坐在地上，再也不能演温情戏码，他的求饶显得愈加惨白无力。

林娇也玩腻了，甩了甩杆子上的血迹，歪了一下嘴角，冷冷一笑，“安辰哥哥，你说晚了。”

话音落下，她冷酷地举起杆子，下一个目标就是心脏。

狼心狗肺的东西，毁了最好……

砰。

长长走廊外，封闭大门被踹开，一身风尘仆仆的迷彩制服蹬着黑色高帮靴，脚步急速而沉稳，几秒内就冲到了唯一一间敞开门的手术室。

“林娇。”

熟悉的语调，裹挟着淡淡清风跟阳光的味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空气里引起尘埃的震颤，一只骨骼修长的手，握住了林娇即将戳穿心脏的铁杆，“够了。”

林娇抬起头，在大片血色的背景里，看清了面前的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恍惚的笑。

“司景煜，你来啦。”

声音绵软，还是那样甜美跟纯真。

司景煜身上风尘仆仆，似乎是一路疾驰而来，额头上还带着薄汗，把迷彩外套拉下披到林娇的肩头后，他抿了抿唇，“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