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以三爷的灵气引渡属下身上的鬼气，自然，我知道三爷定不会愿意。

&rdo;

&ldo;……是。

&rdo;杜言疏诚实答道。

柏旭冷笑：&ldo;如果对方是杜引之，三爷定会毫不犹豫答应罢？&rdo;

细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波澜，杜言疏闭口不言，甚至不敢往这方面上细想。

&ldo;三爷不愿同我双修，不舍废我灵脉，又担心我为祸人间，难不成是要将我软禁一辈子？&rdo;说话间剑已出鞘，杜言疏也丝毫不敢懈怠，不归随身而动，兵刃相交之声铮铮作响。

彼此剑意相抵，一石激起千层浪，凛凛剑气荡出耀目白光，照亮了一室，杜言疏衣袂无风而动，屋中的瓷器书画早已碎了一地。

因彼此熟识对方的功夫路数，少顷便交手数百招，一时半会决分不出胜负，柏旭身上本有伤，一时有些倦怠不支，心知这般消耗下去对自己不利，身形一闪退出屋子：&ldo;三爷，念在这些年我为你忠心耿耿做事，今日放我一马，待我将事情处理利索，几日后会回来寻你。

&rdo;

杜言疏追至院落，迟疑了片刻，终于没有再追去，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该拿柏旭如何是好，加上灵脉初通胸口滞闷，已然到了极限。

柏旭会回来，这一点他还是相信的。

实在不行，真到了废他的那一步……

杜言疏收了结界回到屋中，关紧房门，目之所及皆是碎瓦残纸，满室狼藉，愣了愣，脱力地倚在门上深深叹了口气。

一个两个，身边的人渐渐离开他背叛他，杜言疏真觉有些累了。

&ldo;引之，若你还在便好了‐‐&rdo;杜言疏低声自语，每当累到不知所措之时，他就会不自觉地想起杜引之，几乎是本能的……

周遭极静，闭上眼睛就能听到窗外绵绵落雪之声，有风从破损的窗纸中漏进屋，冷，杜言疏也不想动，就这般挨着门，恍恍惚惚似梦非梦，身子冻到僵硬也无知无觉。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踏雪声，叩门声。

&ldo;三哥哥，方才师尊听到你这边有动静，让我来瞧瞧。

&rdo;是裴匀的声音。

先前裴匀是决不允许踏进归荑园半步的，自从蜃炎岛归来后，这个规矩杜言疏也不在乎了。

&ldo;我没事，你回去罢。

&rdo;杜言疏倚着门轻描淡写道。

门外沉默了片刻，裴匀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小心翼翼道：&ldo;三哥哥，让我进去瞧一眼呗，师尊说要见着你人没事才‐‐&rdo;

&ldo;进来罢&ldo;还未待他说完，杜言疏便拉开了门。

裴匀愣了愣，望着对方清冷的脸咧嘴道：&ldo;三哥哥气色不大好。

&rdo;

说着迈进屋中，眨了眨眼睛，彻底懵了，屋中满地碎瓷片儿，几乎无处落脚，座椅床榻尽数坍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ldo;三哥哥，这是……&rdo;裴匀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