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毓听韩老婆子说完，探头瞥了眼门口，原来是只狗，噗呲一笑，又缩回了脑袋。

妇人被韩老婆子弄了个没脸，甩甩衣袖，扭着黄鼠狼似的腰身出了院子，边走边骂：&ldo;你以为我爱来你这狗窝，还不是看黑子病重，探望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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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走到门口回头冲韩老婆子嗤笑一声，讥讽道：&ldo;黑子这是昏迷不醒，任由你们日弄，等黑子醒了，看你怎么跟他交代，让个丑绝的傻子破了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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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婆子听妇人说话揭短，且说的全是自己的无奈，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跳脚，&ldo;呸&rdo;了一声骂道：&ldo;好你个张寡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你还不是惦记我家黑子长得一表人才，想勾引我家黑子。

我说你就死了这份心思，就算让我家黑子娶了傻妞，我也不会让他娶你这个专克男人的丧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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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寡妇家就住隔壁，韩老婆子这么一开头，两人隔着一堵土墙，便开始了对骂。

两人一来一往，唇枪舌战，好不热闹。

白毓看两人对骂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来，遂独自进了耳房，将那碗清汤小米稀饭，一勺一勺，喂昏迷不醒的男人吃下。

喂完稀饭，两人还在对骂，拿抹布擦了擦书桌，将那薄瓦片上的灰尘擦了擦，奇怪，书桌上放这东西干嘛？

收拾完屋子，白毓瞥向屋外，战斗还在继续，不知何时韩老婆子找了把凳子，坐下来，手里拿着做了一半的鞋底，边纳鞋底，边持续骂仗。

白毓嫌两人吵得烦，看水缸里的水快要见底了，遂挑了水桶，去泉下挑水了。

韩老婆子一心多用，边干着嘴仗，边纳鞋底，看白毓挑了水桶，抽空道：&ldo;孩子少挑些水，不然累的慌，黑子的饭你喂了？&rdo;

白毓点了点头，等她们干仗的间隙，赶紧道：&ldo;碗里还有半个鸡蛋，你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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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赶忙挑着水桶走开了。

韩老婆子万忙之中挤了一句出来：&ldo;真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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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毓挑着木桶出了院子，顿时感觉身子轻了很多，天气也晴朗了不少，在那两人的低气压的骂仗声中，真是一种煎熬。

白毓挑着木桶又去堡子烽火台那边坐了半晌，盯着山下的平川，发了好久的呆，想外婆，想青梅竹马的玩伴，想故乡的一草一木。

同样的地方，隔了千年的时空，丝毫没有了故乡的感觉，故乡是什么？是因为人才赋予了故乡终身难忘的情怀，那你有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才是你的故乡，否则只是一片孤寂荒凉的山川。

就如眼前那边平川，没有外婆，没有玩伴，是只一片冰冷的山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