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爻一手拖着宋二公子，一手握住流火剑：&ldo;玄泽，宋二公子就拜托你了，我去寻砚儿。

&rdo;

&ldo;太冒险了，万一谢洵再捉住你怎么办?&rdo;

&ldo;我就算自行了断，都不会和他双修的。

&rdo;即使心急如焚，谢爻面上依旧是淡定自若。

玄泽这只千年老鱼，更是淡定：&ldo;九爷好贞烈，为侄儿守身如玉宁死不从。

&rdo;

&ldo;……真是谢谢你。

&rdo;

&ldo;想好了?我再不会来救你的。

&rdo;

&ldo;嗯，想好了。

&rdo;

&ldo;流火剑，九爷先拿着使罢，平安回来后，记得还我哦&rdo;

&ldo;……&rdo;谢爻无语，流火分明就是砚儿的剑啊，玄泽要得也太理所当然了吧!

银色的鱼尾轻轻一挥，冰冷彻骨的湖水即刻兵分两路，裂开一条暗黑隐秘的缝隙：&ldo;九爷，千万小心，遇到谢砚，赶紧把那事办了罢，对你和他都有助益&rdo;

&ldo;……后会有期。

&rdo;谢爻将宋以尘稳稳当当的缚在鱼尾上，握住流火朝深浓干燥的黒渊一跃而去

。

黑暗过于浓稠，让人有种五感被糊住的窒息感，身体一直处于失重状态往下坠，半盏茶的功夫，才看到些微光亮。

光点渐渐扩大，将黑暗一点点侵没，跳动的光亮中，谢爻看清了那一头雪白的发丝，被昏黄的光线渲染成金色。

越过披散的白发宽阔的肩头，谢爻看到了另一张脸，苍白的肌肤凝结了暗红的血渍，双目紧闭眼睫簌簌垂下，薄薄的嘴唇已变成黑紫色。

那是张死去的少年的脸，是沈易。

灵火呈一种诡异的阵法散落在两人周围，沈易手心扎着鬼刺，被以双手摊开的姿态钉在刻满夕莲图腾的灵柱上，谢砚微微侧着头埋在他肩窝里。

再明显不过，砚儿是在吸食对方神魂。

&ldo;砚儿……&rdo;谢爻站在砚儿身后，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感情，这一瞬间，他的表情也是静止的。

白色的身影顿了顿，片刻才微微侧过脸来，略微苍白的唇角沾了一抹殷红的血，还没干透。

灵火不断跳动，在阴鸷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那一刻，谢砚面上的表情是鲜活的，不安与羞愧一闪而逝，最后沉淀为自暴自弃的张狂，染血的薄唇勾了勾：&ldo;九叔，你……瞧见了。

&rdo;

狭长的眸子再不是平静的暗淡，没有焦距的瞳孔里暗流汹涌。

灵火明灭的空间里是彼此沉静的呼吸，谢爻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声音：&ldo;沈易他……&rdo;

&ldo;死了，&rdo;斩钉截铁，声音冰冷淡漠：&ldo;我杀的。

&rdo;

一次性将九叔想问的都说了出来，谢砚抿了抿嘴唇。

长久的沉默后，谢砚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却不含糊：&ldo;九叔，对不起。

&rdo;

谢爻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肉都是僵硬的，想在面上调度出一个表情，愤怒也好悲伤也罢，却皆是徒劳，他只得面无表情的，动了动嘴唇：&ldo;怎么办?&rdo;

怎么办?与其说他在问砚儿，不如说他在问自己：对于杀了沈易的砚儿，他要如何处置。

握着流火剑的手微微颤抖，谢爻也分不清是流火剑在抖还是他自己，手心湿漉漉一片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