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正峰先是愣了片刻，很快被这大逆不道的话刺激得低吼，手指指着连烟鼻尖直发抖，“你在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根本不相信连烟说的话，面色铁青地看向向天骐，却在看见这个继子神色时，心陡地沉了下去。

“你姐说的是真的？！”

连正峰表情带着些惊怒，灯光下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向天骐紧紧咬住唇，面色灰暗。

他其实根本没想到连烟会直接将这件事摊开来讲，余光中慌乱扫到连烟冰冷的眼神，向天骐将指甲猛地掐进肉里。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知道自己对她复杂的感情，嫉妒，以及那之上的爱欲……不是只有纯粹才能开出爱情的花，泥沼中也能诞生妖冶花蔓，只是那更加病态，特别是当它盛放于一段色彩禁忌的关系中。

而不知是不是禁忌的照应，这样的花蔓反倒更加茁壮起来，向天骐知道，或许有一天他会无法自控对她的贪婪，但绝不是像今天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连父面前！

这样的令他无法承受，也让他清楚感受到连烟对他的憎厌，那是他一度不愿意承认的某种情感——她是可以毫不留情将他推到这样的境地中的，将他龌龊的内心摊在日光下，然后果断转身离去。

可还没等他出声为自己辩解，连父的巴掌先应声而下，重重打在他的侧脸上。

连正峰赤红着眼，止不住地发抖，指着门口道，“给我滚！

都给我滚！”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一切，这比接到查处还令他血压飙升。

连烟看到他这样，心里有几分快意。

在她看来，这里面多是因为连正峰自作自受。

她突然想到一事，淡淡道，“过几天就是我妈忌日了，你可别去拜她，免得给她添堵。”

说完，她就拉着行李箱大步离开，不管这两人如何。

*

将行李装到后备箱，连烟坐进驾驶座。

她的动作令看车内悬挂的装饰物轻晃，连烟视线落在那上面，那是个小巧的锦囊，面上有金丝线绣成的樟树叶图案，

连烟握住那个小锦囊，淡淡笑了一下。

虽然刚刚和连正峰是在吵架，但她说的都不是气话，而是真心的。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见到连正峰去祭拜她妈。

连正峰虽然不是她妈生病的罪魁祸首，但病床前冷落的光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一边是生死离别，一边是阖家欢乐……连烟想着想着，忍不住呼出口气。

那个冬天可真是冷到刺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