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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骧站在球场边,笑了一笑,没弯身去捡,一脚把球踢开了。
几个男生在后面暴躁地“操!”
出了声,却也没敢闹起来,傅骧手插在袋里闲庭信步地跟上祝余,走了。
祝余重新成为一座孤岛,几乎没人再来热脸贴冷屁股找他攀谈,梁阁终于还是知道了,电话里问他为什么不当班长了。
祝余说,“压力太大了,我想把不要了傅骧神情瞬间滞住,当即暴怒起来,一脚蹬翻了他的椅子,祝余狼狈地摔在地上,仰起头时,傅骧脸色阴寒,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轻蔑地看着他,像睨着一块垃圾,明晃晃地不屑与鄙厌,“喜欢你?你算什么东西?”
祝余半边身都疼麻了,缓了会儿才站起身,仿佛无知无觉地扶起椅子,头低着,黑发白颈,周身被光晕拢得柔和,忽然,他说,“中考你没来,我以为你被我砸死了。”
他眉眼垂着,似乎在轻轻地喘,咽部收紧,“我吓死了。”
傅骧漫不经心地审视着他,“你希望我死吗?”
祝余和他对视良久,轻轻错开眼神,只说,“我不想坐牢。”
傅骧心情莫名愉快起来,夹着烟的手散漫地搭在祝余椅背上,烟雾缭升,他浑不在意语调轻松地说起,“我们家垮了,我就跑了。”
祝余眼皮一跳,“你们家垮了?”
他完全没看出来,这不可能,傅骧那么轻易地进了鹿鸣,还在高三学期中途插进他们班,单论这就不是一件有点钱能解决的小事。
而且傅骧到现在也是一副谁都看不上的少爷做派,金贵又傲慢,我行我素,全无半分落魄的样子。
傅骧胳膊曲起,两指夹着烟衔进唇间,神色拢在烟雾里,说得懒散,“明面上的垮了大半吧,他都进去了。”
“他”
应该是指他爸。
傅骧倚着椅子,颈项懒洋洋地后仰,又说,“我妈那边还没垮,但他们又不在国内。”
祝余看着他,“那你回来干什么?”
傅骧照旧那个姿势,眼睛没什么内容地看着天花板,直到那根烟烧到尽头,才含混地说,“我想起我有条狗落在这。”
狗?祝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养了狗,只当他是不想说。
直到九点多,傅骧才走,祝余把门反锁,扔了笔去卫浴室,吃完太久,抠了好久的喉管也没吐出来。
他又开了水开始洗澡,冷水当头淋下来,冰得他一激灵,他强迫自己淋了一会儿,才开了温水,他狠狠搓着自己的皮肉,几乎要把那层皮搓下去,又蹲在那,在身上一遍一遍地抓,直到全身火辣辣地发疼。
给梁阁打完电话,他才感觉身上回温一点点,因为应付叶连召和傅骧的关系,他那套理综到现在都没做完,平常这时候早开始练听力和口语了。
刚写没两个题,手机屏幕又亮起来,是叶连召。
祝余看着手机,厌烦至极,但又怕叶连召要说下周没空,笑着接起电话,“叶叔叔。”
等到挂了电话,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脏话。
妈的,烦死了,这群无法无天的男同性恋。
虽然这么骂,但他其实也不知道叶连召和傅骧是不是同性恋,至少叶连召绝对是有女人的,先不说他有孩子,司机偶尔也会言辞闪烁地提起某几个住处,某位x小姐,不难联想。
而傅骧更早,在第二性征刚开始明显,荷尔蒙乱飞的初中,同龄人对“玩女人”
还停留在种马小说,港区老片,口头宣泄和脑海意淫上时,祝余亲眼见过傅骧在车里和女人热吻,半阖着眼睛,一手揉在女人胸前,贴着吻。
那女人应该是个高级交际花,三十岁上下年纪,一颦一笑成熟风韵,隔着车窗望着祝余时明眸善睐,非常漂亮,学摇摇车的腔调开玩笑,“一起玩吗,小帅哥?”
彼时的傅骧十四岁,生得高挑,是个精致暴戾的美少年,也笑着回头看他,眼底有清晰可见的鄙薄和奚弄。
诚然单从外貌上看应该相当得宜,但可能因为年龄相差太大,而傅骧又只有十四岁,每每回想起祝余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恶心。
而且他见过不止一次,也不止那一个女人,但多是那一款的。
也因此,他先前从没觉得傅骧会对他、对男人有什么想法。
新的一周再去学校,祝余发现傅骧已经又有了自己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