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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
李景恪是不会特意记着谁、又要烦谁,但耐心确实不够,“不用那么较真,多少年前的事了,翻来覆去不烦也烦了,”
他又说,“罗杰,你要是喜欢程言宁,不用来在意我,跟我没关系。”
李景恪看喝得差不多了,叫人来结账,然后起了身。
李景恪的无情和狠心不在于处理关系时手段多么决绝又狠毒,而是平和又冷静的,一点儿也不激烈,还留有给人体面的余地。
可他对任何无论喜恶的事物,都能说放下就能放下,说不在乎就已经真的不在乎了。
连对池振茂也是如此。
他不会时时记着仇恨,想着报复的,只要相安无事别来烦他,一切在他眼里仿佛都能如过眼云烟。
李景恪很随心所欲,却也不热爱自由。
会存在对李景恪来说充满着吸引力,能够热爱的东西吗?如果没有,能支撑李景恪走到今天的又是什么?罗杰不知道得认识李景恪多少年,才能真正了解李景恪。
在他们看来,绝大多数时候,李景恪是这样的,与神佛相反,他不会爱任何人,因此又好像可能爱上任何人。
是那么容易令人心有不甘。
罗杰知道程言宁是如何不甘心的,他沉默下来,跟着起身,在李景恪走前最后问道:“你那个小情人怎么样,还是那个吗?”
李景恪默了默,说:“挺好的。”
从烧烤店不用走几步路就回到了出租屋,李景恪打开灯之后在桌前坐了一会儿。
时间还早,池灿今晚大概有课或其他活动,临近期末了,不一定会打电话来。
李景恪酒量一直很好,今晚这点和喝水没什么区别。
他敲了下键盘,在亮起的电脑屏幕上看了看最新的样稿和实物图,拿来常用u盘的时候,一瞥眼看见了挤在杂物盒里的另一只。
李景恪拿着随手翻转一圈,看见上面刻着一个用火柴棍笔画拼凑起来的“灿”
字,不注意的话更像是漆面被划花了一样。
这是池灿刚上高一参加演讲比赛后送给李景恪的u盘。
李景恪将u盘插入电脑,那里面就放着一个视频文件,记录留存着池灿在风城一中多媒体厅里的演讲全程。
他早就忘了还有这样一件东西,当初也只在池灿的追问下随便看过一遍。
视频里刚满十五岁的池灿看上去稚嫩无比,略有紧张,反而令此刻的李景恪啼笑皆非起来,这中间仿佛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让人一时半会不能完全对得上号。
但当初罗杰拍了拿给李景恪的那张照片可以。
除了阳光的片段定格在那里,十五岁的池灿旁边站着的是二十一岁的李景恪,也定格在了那里。
这样时间才变得有迹可循,李景恪便能试着追溯曾经,他和池灿如何相遇,如何开始,又如何来到今天。
不多时,打断屋子里一片宁静的,是池灿往李景恪手机上拨来的电话。
在打过不知道多少个视频或电话后,池灿终于re-这是我哥池灿在北京读书的这几年,说漫长有漫长的时候,说短暂也有短暂的时候。
他们一来一回大概两三个月见面一次,吵架也变成不常发生的事,吵不起来了。
而到了寒暑假便会令人十足幸福,池灿的奔头全在于此,反而其余时候学习也能更投入专心。
李景恪在工作室当了很久的管事人,久而久之对所谓没兴趣的翡翠赌石生意也没所谓了,他没有其他更喜欢做的事情,最终只用遵循实用主义,能挣到钱就行。
不过生活里总有些出其不意的际遇和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