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认为自己应该换一条思路。

想要解决奥尔登先生，大致有三种方法，最简单明了的雇人杀了他，还有就是他现在正在尝试的找人逼疯他，剩下一种温德尔从来没有做过，但其实是最安全的，寻找一名杯相追随者，在诱惑完奥尔登先生以后散播开来，让他自己辞职走人。

温德尔没有遇见过杯相雇工，所以之前没有想到这种方法，现在思考一下，在哥谭，是不是杯相更好找更安全呢？这几天温德尔在工作之余，没少和同事们聊八卦，作为大家共同厌恶的上司，奥尔登先生的一些“轶事”

自然被讨论得最多。

奥尔登先生并非哥谭人，他来自离哥谭挺远的一座城市，许多年前哥谭有一个还算富有的家庭，把小女儿送到了外地去上大学，这名小女儿正好与奥尔登先生是同学，他们两个在大学毕业以后很快结婚，在外地生活了一段时间。

但是随着孩子的出生，奥尔登先生微薄的工资养不家了，只能拖家带口来到妻子的老家哥谭，这里给的工资比其他所有城市都要高。

然而，社科类专业的工资大抵是不如理工类的，当时在哥谭日报做记者的奥尔登先生虽然工资涨了，但是仍然是需要靠岳父一家的帮助过日子。

好在奥尔登先生的岳父是在哥谭那么多年还是有了些人脉，借助人脉，奥尔登先生可以采访到一些其他同事采访不到的大人物，所以他很快升职，调动到了韦恩文艺总部担任编辑。

之后奥尔登先生不断升职，终于在前两年竞争部长失败被发配到了这家小出版社。

同事不带恶意的揣测，奥尔登先生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再加上更年期了才这么刻薄，一直找大家的麻烦，他肯定就是因为风评太差了才当不上总部部长的。

根据奥尔登先生的情况，温德尔认为找到工作的第六天想要在浩如烟海的书山里面寻找到一本语焉不详的文献实在是太难了，直到华灯初上，莫兰小姐即将要关门了，温德尔也没有找到任何一本记录了无形之术的文献。

没办法，他只能拿着手中的两本书去结账了。

“两百美元。”

莫兰书店里所有的书都是一百美元一本，对于有用的文献而言，这个价格很划算，但是对于普通的书籍来说就昂贵的很了。

温德尔买的两本书，一本是《拉丁语语法》，另一本是《傲慢与偏见》的初版书。

虽然他掌握的拉丁语能够在世俗世界中通行无阻，但想要用来翻译密教文献，还需要利用这种语法书进行一些困难的词汇对照。

至于那本初版书，温德尔认为拿出去拍卖应该可以卖上一个很高的价格。

他想到了另一种发家致富的方法，也许可以来莫兰小姐这里进货，以一百美元的价格大量收购这种书，然后再拿到世俗社会里卖出去。

只要眼光足够好，这是个百分百稳赚不赔的生意。

无形之术的研习者们通常都拥有比凡人要漫长的生命，他们手头常用的东西往往都是古董。

莫兰小姐的这家书店也是一样，谁也不知道这家书店开了多久，就像谁也不知道莫兰书店关张以后会搬到哪里去。

在温德尔付出了两百美元现金以后，莫兰小姐凝视着温德尔走出书店门，然后伴随着咔嚓咔嚓的类似飞蛾振翅的声音，书店橱窗里的百叶窗被放了下来，正门上的门牌也整个翻了个转，把没有字并且带着沉重灰尘的反面露在了外面。

书店的大门紧闭着，并且落了锁。

就算是莫兰书店，到了哥谭也要入乡随俗，在入夜之前必须关门，如果不关门很可能会被□□。

温德尔抱着两本书走远了。

在丝毧的掩盖下，莫兰书店旁边的那条河逐渐弥漫起了细密的丝雾，迷雾笼罩着河湾。

他听见轻巧的脚步声，抬头，一只皮毛深色的大猫正好从巷子的围墙上路过。

温德尔头脑中发出轻微的震响，如同无数只飞蛾一同扑向火焰时被燃烧殆尽时火焰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他逐渐忘记了前往莫兰书店的道路，但如果他仍然想记起来的话，只需要回忆便好。

沉入他的记忆宫殿中，那里果然多出了一张脑中的嗡鸣。

温德尔继续在哥谭的小巷里穿行，企图找到一位拥有杯相的可用雇工，他远远的望见马路边上的路灯底下站着几位身材高挑——或许是因为穿了高跟鞋——衣着清凉的女性，便朝着那里走去。

“您好，女士们。”

温德尔很有礼貌地隔着路灯向几位女士打招呼。

这个路灯下站着五位女士，她们之所以聚集在一起，也许是因为附近的其他几盏路灯都坏了。

“您好，先生。”

一位栗色头发，眼睛深蓝的女士用两只手指夹着一根细细的香烟，她将香烟放低，仿照温德尔的语气，轻巧地向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