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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和姜家的关系,庄聆和顺贵嫔能知道,帝太后就必定知道。
如此这般,她只会觉得两家交好着,方才人都能对皇太后不恭不敬;那么如果有一天她这个与姜、方两家交恶的赵姓的太后去世了,她岂不是要大肆庆贺?
庄聆思索片刻便露出了了然神色,笑又追问:“仅此而已?”
我莞尔颌首:“姐姐聪颖,既是已看明白了,何必非要我多说呢?”
此时最是能体现得宠的好处的时候,因为得宠,可以让帝王在意你的心思,甚至是将你的心思看作是自己的心思。
岳凌夏曾经说“让一个男人讨厌你,也许并不需要你真的去犯什么错,只要他认为你犯了错,便足够了。”
若她能活到现在,我会很乐意告诉她:“要是一个男人喜欢你,他可以无所谓你的错误,或是将因你而起的错误看作是旁人的错误。”
此事便是如此。
有的时候传得阖宫皆知的事会小心翼翼地绕过成舒殿,但此事,我自不会让它绕过成舒殿。
晚上宏晅来的时候,我正稳稳托着绣盘静静地绣着那个至今仍未完工的荷包。
郑褚把这个荷包扣了一个多月才归还给我,弄得我见芷寒时就跟躲债似的。
“听说你今天罚了方才人身边的宫女。”
他带着玩味地笑开口说道。
我只作刚察觉出他的到来,起身一福,回道,“是,国丧时做那般不合规矩的事,臣妾小惩大诫罢了。”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立在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你会为皇太后着想?朕怎么就觉得这话不能信呢?”
我没再作答,而是带着几分赌气地做了回去,继续闷声绣着手里的荷包,视线全在飞针走线间,将他视作无物。
他也在我旁边坐下,笑而端详着我:“你说你罚人罚到荷莳宫去,静昭容没意见?”
我手上一停,盯着那绣了一半的图案幽幽道:“陛下是怕聆姐姐有意见,还是陛下有意见?”
他无声。
他不说话我就瞧着那绣图不动,半晌,却听他扬声叫来候在外头的诗染,问她:“今天晚上婕妤吃什么了?”
诗染被问得一愣,答了几道菜名出来。
他认真地听完思考一番,转回头来看着我,眉宇间深有不解:“没什么带醋的东西啊,怎么字里行间这么大的醋味儿?”
我把绣盘搁在旁边,瞪着他道:“谁吃醋了?规矩上的事,臣妾罚得不对么?”
“对,一点错都没有。”
他点了点头,又探究地又问,“那有点别的原因没有?”
我不语。
他眉毛微有一跳:“那朕问你个问题,你照实说。”
我颌首默然等他发问。
“你不喜欢方才人是不是?”
他说,微一顿,又改口道,“或者干脆是不喜欢方家姐妹?”
他问得好不委婉,我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亦是答得毫不委婉:“是,臣妾不喜欢。”
他点点头,又问:“为何?”
我只带着三分气反问他:“陛下喜欢她们么?”
“不许瞎吃醋。”
他气笑得在我鼻梁上一刮,“告诉朕,为什么不喜欢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