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阡敛了笑，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倦怠，“你不如问，我想如何死，又要如何活。”

塔灵：“那你想好了吗？”

卫阡：“我想不明白。

这是人该想的问题。”

塔灵：“所以你把问题抛给了那个人类？”

卫阡闭上眼，没有答话。

塔灵也不生气，只感叹道：“郝狗蛋本来准备帮你避开劫数，却不料是你自己要往上撞。

冤孽啊冤孽，当年你还不如死在天道的神威之下，也好过遇上陈易年。”

“算了，往事不可追，我就问你，要不要许唯一的愿望。”

卫阡闭着眼，微微抬头，仿佛即将迎接一场雨。

他说：“有些路，本就无法去走。”

塔灵摇摇头，不再多言。

……范光伟扯着席钰没入黑暗后就松开了手，他弓着身子，尾巴缓缓往后滑动，却不敢真的逃离，只是和席钰拉开了距离。

他看着不远处的男人，脸上是混杂了兴奋与恐惧的怪异表情。

“我们进来了，然后呢？”

问话的同时，范光伟不禁想起之前的那一天一夜。

从席钰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不断的挑衅他。

已经被兽化的人是没多少理智可言的，他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本性。

所以，一天一夜，他用最残酷的手段对待他，毒打与幻象加注于他的身上，令他的肉体与精神受到了双重折磨。

掌控生命的快感令他疯狂。

但他心底还是有数的。

所以一直用妖力吊着席钰的一口气，免得这好不容易到手的筹码失去价值。

终于，范光伟双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

他看着倒在地上，已看不出人形的席钰，嘶声笑道：“席先生，我认为，你已经学会如何管住自己的嘴了。”

说完，他正准备施法为席钰治治伤，免得这脆弱的人类撑不住。

但没想到，席钰抬头向他看了过来。

扭曲的四肢，模糊的血肉，裸露的白骨，还有坚持着抬起的头颅。

对上席钰黑沉沉的眼睛，占尽优势的范光伟却感到莫名的慌乱和恐惧。

不是因为这诡异的画面，而是因为从眼睛投射出的灵魂。

“你……笑什么？”

他听见自己声调古怪的问。

席钰没应他，也说不出话。

他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用一种奇迹般的力量将自己的脑袋砸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