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时，月临渊正坐在床边，见他醒来，立刻握着他的手指，担心的问道:“好些了吗？还疼吗？”

“别碰我……”

云故稍稍动了一下，浑身上下撕扯般的疼，他眉头微微皱了皱，无力的说道。

“阿故……”

月临渊将他搂在怀里，心疼的说道:“对不起，乞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我不知道你师父来了，我……”

“你永远都什么也不知道……”

云故推开他，踉跄的跌下床，扶着一旁的墙壁，说道:“别碰我，我们以后再不相干……”

“阿故，你伤的很重，再过几日又是你毒发的时候，你留在这里养伤……”

“恶不恶心啊月临渊？”

云故推开他，皱了皱眉，不知是疼痛还是烦躁，总之极不耐烦的说道:“我疼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在过？现在安慰我，你不觉得可笑吗？”

月临渊愣了一下，云故道:“别让我恶心你，我是不想让你死的那么早。”

月临渊不顾他满身冰冷，强行抱着他，轻声说道:“无论你为了什么，都要先留在这里养伤，听话……”

“呵……月临渊……”

云故推开他，坐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他，过了许久，忽然笑了一下，说道:“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直在自以为是，别总觉得了解我，你欠我的根本就不是那一件事，你想听的话，那我就给你说说……”

月临渊看着他，云故垂眸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一次，很小的时候，你以为帮我是为我好，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刚正不阿的品格下我陷入了一生，心慈手软，在锦绣山庄一次次犯错受罚;

第二次，你自以为直爽不羁，不管不顾的对我说喜欢我，生生毁了我心里最重要的哥哥，你一次次试探与迎合，让我不得不，不得不装成个小神仙的样子让你喜欢;

第三次，你自认为云华不会伤我，你娘不会伤我，不顾我的意见为我好，把我送出京城，送去了你娘的手里，让我受尽折磨，你在一旁观刑;

第四次，你自以为是的来找我，以为你来是为了救我，认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骗我，利用我，做着感动自己的虚情假意，却让我不得不承着这个人情，明知我喜欢你，看不得你中毒，所以我宁愿断送了我在爹娘身边，最美好的一年……”

月临渊从未想过，在阿故心中所有的一切竟是这幅模样，他的爱是枷锁，从小到大都是，他强行改变了阿故的人生，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阿故……”

“月临渊，你是不是自以为为我付出了很多？”

云故打断他的话，笑了笑，有些苍白，“你笃定了你深情不悔而我一无所知，你准备在这个鬼地方为我付出一条命不悔吗？你准备救我不再双手染血吗？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离开锦绣山庄，多想离开皇室，我好不容易做到了，你却偏偏来了……你若是来杀我还好，可你偏偏要做的这么一副令人作呕的虚情假意，月临渊，你知道我喜欢你，为了你，为了你自以为是的喜欢，我不得不重新做回云故……”

“阿故，不是这样的……”

月临渊想解释些什么，可阿故从来都能让他无话可说，许多东西换个角度来看，阿故说的确实没有错，他没资格反驳。

云故问道:“我这样说你满意吗？你问过我过的苦不苦，你说我过的苦不苦？你教一个黑暗泥泞之中的人看月亮，你说他苦不苦？”

“可是即使我明知你会苦，我依旧想让你看月亮。”

月临渊看着他，忽然说道。

云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片刻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月临渊伸手抱着他，轻声说道:“对不起阿故，你不用做小神仙，我知道你本不该是那个样子的，我不是看不得你杀人，我只是舍不得而已，我想着，阿故这样的人，明明是应该拥有月亮的。”

“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