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一转眼，离与康国一战已经一年多了。

司马煜这个年算是没有过好，因为上上下下都在催他抓紧开枝散叶，早日为皇室添丁。

甚至有大臣上了折子，置喙他的家事，说什么专宠侧妃不合规矩，惹得皇上老大不高兴，又喊他去教训了一番。

前几日皇陵那边传了好消息来，说是六皇子妃为六皇子司马越生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娃娃，宗人府按照辈分取名作“秀”

，乃“端庄秀和”

之意。

但毕竟是孙女不是孙子，未来也不能继承大统，所以皇上也没有对司马越有更多的恩赦，只是准许皇后过几日去皇陵探望。

但这一下连最小的弟弟都有了子嗣，司马煜身为皇长子就更没办法逃避这个问题了。

清歌倒是没什么想法，在她现代人的观念里，就算没有子嗣也使得，但兰儿还是为她讨了滋补的方子来，说她可能是之前在战场上风餐露宿的，导致体质虚寒，不易怀孕。

司马煜听说以后重重赏了兰儿，清歌气得两眼一瞪：“做苦药的你赏，我这个吃苦药的，你却不赏？”

司马煜此时正在对着清歌描丹青，清歌一边给他磨墨，一边抱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犯愁，司马煜温和一笑，劝道：“调理身子总归是好的。”

他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笔上顿了顿，将毛笔搁下，转身寻摸了一番，变出一个描着兰草的白瓷小罐子来，又信手晃了晃，里面叮呤咣啷的，响声十分清脆。

他眉眼弯了一弯对清歌道：“你且喝药，喝了给你吃冰糖。”

清歌心里倒不觉得冰糖有什么金贵，但见司马煜献宝似的，不忍拂他的意，捏着鼻子一口气将汤药灌下了。

这一口下去，辛辣苦涩酸腥，百味杂陈，清歌直闭着眼咂舌头，鬼哭狼嚎道：“你根本不知道有多苦！

！”

“是吗？让本王尝尝。”

刚听司马煜这样说了一句，兀自闭着眼的清歌突然觉得唇上一温，竟是司马煜吻了上来，细细舔舐研磨，像是要感受她口中的苦涩。

清歌瞪大了眼睛，刚要说话间司马煜的舌就从齿缝中追了进来，将一块冰糖推到了她的嘴里。

清歌浑身一苏，只觉口中甘甜一片，每一个味蕾都雀跃起来，再也没有余下一丝一毫的苦味了。

司马煜轻轻挪开唇，见清歌迷迷瞪瞪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发笑，面上还佯装正经答道：“恩，是挺苦的。”

清歌咂咂嘴，自觉不能输了派头，也正经答道：“恩，可不是？”

“现在还苦吗？”

司马煜眼中微漾。

她摇摇头，诚恳道：“不苦了。”

司马煜遂捡起笔又细细勾勒了几笔，端详了好一会才将笔搁下，用手扇干了宣纸上的湿墨，忍着笑捏了画纸将画提起来，道：“画好了。”

清歌疑惑的目光从他发笑的脸上缓缓移到画纸上，定晴一瞧，画的根本不是她着了新做的镂金挑线纱裙美美的样子，而是她皱着一张脸喝中药的模样，小鼻子小嘴全都挤在一起，又搞怪又促狭，端的是惟妙惟肖，可越是相像清歌越是生气。

“司！

马！

煜！”

清歌嗖的站起来，一字一顿喊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