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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平息后,江启也离开了沈府,回到了故乡渔崖。
沈孟枝私自出府,引来杀身之祸,于祠堂前受沈恪三鞭,长跪一日一夜,后大病七日。
沈恪从未对自己的小儿子下过重手,长鞭抽下去的时候,手都在抖。
沈孟枝跪在地上,即使双手是血,脊背仍挺得笔直。
血珠自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到冷硬的石板上,鲜红一片,刺得他眼睛疼。
他咬着牙硬生生地受完了这三鞭,却还是固执地望进沈恪双眼,动了动唇,因为疼痛而声音发哑:“父亲,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
“若是当年,您于襁褓之中就把我掐死,是不是现在你我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沈恪手中的长鞭骤然坠地。
他闭上眼睛,眉宇间是深深的疲惫,喃喃道:“回不了头了……你我、江启、还有这天下——都回不了头了!”
沈孟枝仰着头,始终不肯低下来。
他听见沈恪的声音缓慢地响起,一字一字、似刻在他骨血中——“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沈家之人。”
“你今后,姓江名枕,父为江启,兄为江涣。”
“你就替江枕在这世上活下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沈恪夺去了他这十几年来的名姓,踩碎了他所有的自以为是,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害得一人白白枉死。
沈府已经容不得他了。
于是他褪去锦衣,换上布衣,掩去姓名,来到了褐山书院。
一晃数年。
*沈府的事已经过了很多年,他手上的伤疤也已经消了。
“我曾经不懂事,犯了一个错误。”
沈孟枝神色自然地开口,“我的父兄一气之下,就不要我了。
我无处可去,幸好被先生看中,就被带回了书院。”
他言简意赅,语气轻松,说得不像是真的,倒像是随口编的故事。
“……”
楚晋哑然,“师兄,你逗小孩呢。”
其实如果概括来言,这段往事的确是这样的,只是他省去了其中缘由,于是听在旁人耳中,就变得格外荒诞不经。
见他不信,沈孟枝微微一笑:“嗯,骗你的。”
“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换了个已经应付多年的说辞,“不过就是我的文章被先生看中,所以便收了我为徒。”
楚晋蹙眉:“这么简单?”
沈孟枝道:“这么简单。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与众不同?”
闻言,楚晋毫不犹豫道:“直觉。”
沈孟枝微微一愣,半晌,笑了一下:“那让你失望了。”
顿了顿,他又问:“那你呢?你为什么来燕陵?”
“这个说起来没意思。”
楚晋道,“我给你讲讲别的。”
沈孟枝放松了肩背,轻倚在树干上,听他缓缓开口:“从我少时起,身边就有很多人盯着。
我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谁的眼线,可能是我那野心勃勃的王叔,也可能是我那些同样野心勃勃的兄弟。”
“无论你做什么,他们都会盯着你。
读书、吃饭、睡觉……如影随形,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