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富有魅力的笑容，“班纳博士，请不要轻言退出，你太低估你的个人价值。”

托尼响亮的嗤笑一声，嘲讽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但被索尔打断了。

“你们有什么话就快点儿问，我已经跟海姆达尔说好了今天就带洛基返回阿斯加德。”

被自己的弟弟三言两语撩拨得满腔怒火的索尔把墙壁上的通讯器拍得“啪啪”

作响，显然很不耐烦又不得不压住脾气。

会议室内的众人交换了一番眼色，暂时按下了内部这小小的不和谐一致对外，弗瑞打开了通讯却没有开口，他看了一圈儿，示意史蒂夫开口。

“……那么，”

史蒂夫没有准备，也不善于审讯，他只能把下意识窜到自己脑子里的问题丢了出去，“你为什么要入侵地球，洛基。”

“噢，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中庭人的问题真是没有创意，”

洛基露出雪白的牙齿满是讥嘲地笑道，他懒散地蜷靠在墙壁上，但这不仅不显得他落拓反而将他骨子里颓靡的贵气彰显得淋漓尽致，只看这副皮相，他确实很有蛊惑人心的资本，“‘我来，我看见，我征服’，就是这么简单。”

索尔手握妙尔尼尔，满脸厌恶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他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但洛基就是执迷不悟，这让他简直怀疑那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小男孩儿是不是在什么时候被人偷偷调了包。

“你们弱小、贪婪、愚蠢、短视——”

洛基对人类的评价总是极尽贬低之能事，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而且这也证明了，洛基毫无悔改之意，没人怀疑一旦让他逃脱，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卷土重来并且是加倍恶劣的反扑。

“我们为什么不干掉这个家伙？”

托尼眉眼都皱到了一处，夸张地冲弗瑞挤眉弄眼道，后者没有理会他。

“——你们应该感激我的仁慈，在我的统治下，你们的种族才可能走上更好的道路，”

洛基口中不无遗憾地继续说了下去，并不在意自己的话几乎将仇恨拉到爆满，“只是很遗憾这次我没有找到一个正确的盟友。”

“我倒觉得是你的盟友找错了人，”

不等史蒂夫想好什么说辞，托尼张口就怼，尽管看不到脸，但那过分生动的语气也已经足够将他嘲讽力拉到最大值，“瞧瞧，你们被你瞧不起的中庭人打得落花流水，自己又沦为阶下囚。

洛基，你这毫无根基的优越感倒确实让我这个普普通通的中庭人自愧弗如？”

“我是输给了索尔，并不是你们。”

洛基的脸瞬间阴沉下去，托尼·斯塔克就是有本事一句话让他讨厌的人高兴不起来，这样他就高兴了。

“随你怎么说，阶下囚。”

托尼撇撇嘴，一副我不跟俘虏争竞的姿态。

趁着托尼打乱了洛基的节奏，史蒂夫紧接着抛出复仇者闻言，史蒂夫猛地转过头，惊讶而担忧地看向沃伦，“你……”

沃伦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本不愿在众人面前将自己的问题曝光得一干二净，奈何洛基步步紧逼就是要把他的弱点摊开在大家面前，他打的什么主意他很清楚，但——“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洛基。”

沃伦的眼睛从房间里的每个人的脸上扫视过去，在不使用精神力感知的前提下，他其实完全无法看明白他人的表情暗含的意味，但这没关系，他对自己说，没关系。

“我做我想做的，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任何关系。”

洛基静了静，然后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双眼发亮地直视监视器，“那么，我非常期待——”

他没再说自己期待什么，但谁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深谙人心的黑寡妇保持着嘴边优雅的弧度，美丽的绿眼睛专注地欣赏起自己修剪圆润的指甲，通常来说，审讯该是她的专业领域，但有弗瑞的提前授意她今天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并不活跃。

史蒂夫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了一下，他了解在场众人的个性也清楚大家都不愚蠢，但他知道洛基这番阳谋实际上已经成功了——人心是一片沃土，任何种子都可能在上面生根发芽。

他忧虑地望着半张脸都落在阴影中的沃伦，不知道自己这位某些时候格外迟钝的朋友究竟想不想得通这一点。

被挑明了能力无法使用的沃伦没再开口，弗瑞又问了洛基几个问题，但即使对方摆出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侃侃而谈，他们也无从辨认这些虚虚实实的话中孰真孰假。

“x教授尝试过影响他的想法，但是没有用，洛基自己就是个魔法大师，他很难被控制，”

史蒂夫低声在沃伦耳边说道，也是洛基戳破这一点后，他才恍然大悟到弗瑞突然如此坚持的原因，“看来弗瑞是想……”

沃伦点点头，他这才知道，为何洞察计划之后对自己总百出一副防备架势的弗瑞会突然热情地邀请自己出席内部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