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拿出一个从沪市带回来的大皮箱，打开，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安阳一眼就从里头看见了两条围巾，是熟悉的花样织法。

“是我姆妈让你给带的东西？”

陆渊点头，安阳甜甜地翘起嘴角，先拿起来那两条围巾。

一条米白色，一条藏蓝色。

一看就知道这是给他俩织的。

安阳将藏蓝色的围巾塞陆渊手里，又把自己的围上，柔软的面料将她的脸蛋埋了起来。

其实在鹏城，这个时候的气温已经用不上围巾了，但安阳戴着这条围巾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温度刚刚好。

陆渊见她带着围巾也不嫌热地开始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一翻出来查看，心中疑惑，她也不嫌热吗？他捏了捏织成了围巾的柔软棉线，心中一动，也将它围绕在脖子上。

嗯，还挺软和。

箱子里的东西很多很杂，有些东西安阳一看就是姜虹为她准备的，但是有些东西……什么友谊商店的外国产的擦脸香膏，什么扬州的‘馥春’牌的香粉，还有剪裁设计极佳的春款连衣裙、头层牛皮做的高跟皮鞋这类的东西。

“怎么了？”

陆渊见蹲在地上的安阳偏过头来用审视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询问。

“这些东西，是你买的？”

安阳指着一堆明显不会是姜虹会托人给她大老远带的东西问道。

“嗯，不喜欢吗？”

和安阳带着同款围巾的男人蹲下身，随意地翻弄了一下那些在这个年代死贵死贵的东西，“那下次有机会你亲自挑。”

安阳的心脏猛然颤抖一下，鼻子有些发酸，她侧过头去，不想将自己的表情暴露在他的面前。

紧紧皱起的秀眉像是在压抑掩饰什么。

陆渊不明白她突然的情绪变化是为什么，他眼里透出疑惑，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刚要开口询问，就见她又转过头来，笑靥如花不像是情绪低落的样子。

“没有，我都挺喜欢的。”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让陆渊觉得不太对劲。

“陆渊，这些东西，是你特意给我买的？”

陆渊还没能细究安阳的奇怪之处，就被这句问话攻击地五指猛的蜷缩起来，他像是漫不经心地站起身，视线飘向远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也不是特意，顺便罢了。”

像是在掩饰什么，又像是在警告自己。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我陪伯母逛了几次百货商店。”

陆渊视线所不能触及的角度，安阳的眉心拧了一下，她像是懊恼地掐了把手心。

围巾很保暖，令此时的她有些燥热。

“不是就好。”

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自嘲，着手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以后别这样了，会让我误会的。”

陆渊将视线落在安阳身上很久，他觉得安阳好像伤心了，但他想开口安慰，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他不知道安阳为什么伤心。

陆渊是个天生情感淡漠的人，这注定了他会对常人该有的情感感到陌生且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