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就把老公踹下床她明显的看到男人紧闭的双眸睫毛簌簌的颤抖，身侧的手也紧握上了拳头，虽然一个字都不回答，但是在他们相识的，这漫长的十几年和那几千封信中，戚川虽然句句都没提爱，但是句句都是爱。

楚以宁知道，戚川爱她，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逃避，选择不耽误她的人生，她把床头垫了两个枕头，戚川自己靠着手臂的力量，也能支撑着坐起来，“楚以宁，你……唔……”

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女人柔软的唇堵了回去，男人漆黑的眸子瞬间瞪圆，瞳孔一颤，而后剧烈收缩，甚至不敢有一点反抗，其实他的内心也不想反抗，面前正在亲吻他的是梦寐以求的爱人，哪怕是明天就要死了，今天能被楚以宁吻一次，他也觉得死而无憾了。

女人微微的后退一些距离，手指在他的唇上轻轻的摩挲，看得出他究竟有震撼，可是楚以宁无所谓，殷红的唇轻启，“接吻的话……你最好还是闭上眼睛，不然会对眼儿的，还有，可以呼吸了。”

戚川这才偏过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突如其来的吻让他慌了神，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脸被憋的通红，此刻整个人都处于尴尬中。

楚以宁坐在床边，手不舍得离开男人的脸颊，目光异常坚定的直视着他，“戚川，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不是可怜不是同情，是喜欢！

所以，这话我只说一次，你要是也喜欢我，就别拒绝我陪在你身边，如果你再说一个赶我走的字，我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说完，她的手缓缓放下，每放下一寸，戚川的心里的惊慌就被放大一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更无法接受一辈子都见不到楚以宁，其实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可是在见到楚以宁的那一瞬间，他又开始觉得，就这样死了，很不甘心，直到楚以宁的手完全离开他的脸颊，戚川一把握住她的手，不敢与她直视，只能垂着头，并不自信的说，“我喜欢你，特别喜欢，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如果想留下也可以，我不会赶你走，但是你随时有后悔的权利，还有，我可以照顾自己，给我一个轮椅就好。”

这种连哄带威胁的方法对于戚川来说特别管用，他或许什么都不怕，但是那句再也不见了，于他而言真的有千斤重，这么多年，他靠着楚以宁的回信度日，仅仅是半年没有收到她的任何消息，他都觉得自己的天塌了，活着似乎只剩下了折磨。

楚以宁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来一张纸，又给戚川递了支笔过去，“我爷爷信道教的，这是他写的婚书，我已经签过了，你签上字咱俩就算是成了，以后给你洗澡，你也别不好意思，签了字，我就摸的理直气壮了，等回头我给你弄个轮椅，推你出去，咱俩就去民政局！”

戚川抬头看了她一眼，楚爷爷确实是信道教的，但是楚以宁可不信，她不止一次的在书信中抱怨，男人握紧笔，像是一辈子都没这样紧张过，明明就是一个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的东西，他却签的无比郑重。

楚以宁看了看上面的签名，虽然半年没有握笔了，可字迹依旧苍劲有力，笔锋凌厉，能写出这样字的男人，不会甘心一辈子躺在这张床上的。

她得带戚川去检查一下，最起码要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现在……太困了！

楚以宁快速的去洗了个澡，换了睡衣，然后直接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临睡前她又摸了摸戚川的脸，“明天我就去给你买轮椅，然后安排好一切，今晚要是想上厕所就告诉我，别害羞哦，我可是哪都见过了！”

她手指从上到下的比划了一圈，笑的贼兮兮的，戚川瞬间羞红了脸，别过头不去看她。

“不闹了，睡吧。”

她摸摸戚川的脑袋，像是安慰一般，戚川害羞的情绪刚刚有所缓解，可下一秒她却又开始没个正形了，“以后再闹！”

戚川默默的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连头一起盖住了。

他和楚以宁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她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呢，如果说楚以宁对他有感情，那不假，可是两人已经这么久没见了，再见他却是这副惨样，别说他现在就只是一个一文不值的残废，就算是原来，有事业有本事的他，也配不上那么优秀楚以宁啊。

她会嫌弃的吧，在看到自己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时，她会是什么反应，一天两天可以，时间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