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鸿谦突然觉得，他好像，真的已经错过了很多。

新月岭水洒过来的时候，徐术有想去躲，但左侧是个摆着玉牌、佛龛的摊架，他避无可避便被淋了个正着。

这天，是玉溪南边罗烟镇年前最后一场的赶圩，也是一年一度的“关门节”

。

徐术起了个大早，同江无坐上燕叔的车，去了罗烟。

席鸿谦没去，因为总部有要会，他需在明真地产玉溪分部视频参会。

正午，游行的队伍沿着街面完整巡了一遭，身着白纱长裙、头戴繁琐礼冠的彝族姑娘捧着净瓶，往人群中扬手中的竹条。

进镇的路上，徐术听江无聊起——“关门”

对应的则是“开门”

，开门节那天才是真正的热闹。

去年开门节，几个年轻人结伴开了辆敞篷的皮卡来，车后厢紧挨着十几桶水，他们就站在车上举着水管往下浇，一淋一个透。

而临近正月的关门节，出于天气原因便收敛了许多，仅由选定的圣女洒水送福。

净瓶里是庙里供过的泉水，这天又回了点暖，脸上身上洒上几滴水也不觉什么。

但如果是大半瓶的水兜头盖脸浇下来，到底是受不了的。

“小心！”

说着，江无伸手去拉徐术。

可惜还是晚了，水顺着徐术的颈侧往下淌，没一会儿，右肩那片布料就洇出了水迹。

车架上的彝族姑娘看着也惊了惊，抱牢净瓶往下探出身，朝徐术说了好几声俚语，明显是抱歉的意思。

但游行不能断，圣女身侧的随从很快递来另一支净瓶，继续送福的行程。

车队走后，江无伸手碰了碰徐术润湿的肩袖，“怎么样？冷吗？”

净水取的是冬夜山泉，性极寒凉，即使时值正午也难得升温多少。

徐术明显颤了下肩，才抬眼看过来，却笑着说“没事，不冷。”

“那也别感冒了。”

江无拉着徐术快速穿过人群，“去换个衣服，我和燕叔在这儿有个朋友。”

_燕叔的朋友姓黄，在罗烟置了套两层半的小楼，一层打通做成了店面，给人剪头。

老黄不是玉溪人，年轻时北漂闯荡闯出了名堂，靠着一手技术在商业街区开起了连锁的沙龙店。

算是燕叔的驴友，当年两人碰巧结伴来玉溪度假，谁曾想，老黄和那年的圣女搅和上了，第二年就把店扔给了大徒弟打理，在罗烟定居下来。

吃喝肯定不愁，辟出一楼做起老本行，主要也是爱和人唠嗑的性子。

不过每逢过年，老黄还是会带上人回趟老家，看看家里的老头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