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嬅不由地微侧着脸，不愿正眼看他。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是要让我为自己的冷淡歉疚吗？

&ldo;曹逸春那样对你，离开她吧，回到我的身边，让我补偿你好吗？小时候，你一看到我回家，就兴奋地跑过来，要我抱你。

&rdo;他越说越兴奋。

但是，他自以为甜蜜的一席话却勾起了羽嬅隐藏许久的记忆，脑海浮现出片片断断、模糊不清的画面。

看不清，心还乱。

唯一清晰的就是…不准说话，不准说话…诅咒似的威吓。

&ldo;最后，你还是不要我，不管我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小时候的事，我已经忘了，别再提起好吗？&rdo;她满脸幽凄又悲愤地写着。

&ldo;对不起，让你想起了过去。

&rdo;他卑躬屈膝似的说。

他的卑屈，也许是要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

但是在羽嬅的眼里，他这么做彷佛希望用软功来逼她接纳他﹑原谅他。

一份莫名的厌恶，在她的心底飘起。

&ldo;别一直说对不起好吗？&rdo;只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可以掩盖你曾经犯下的错误吗？就能抚平我受过的伤痛吗？羽嬅在心里激动地想着，但没有写出来。

她注视这位遽然老了许多的男人，不禁萌生了恻隐之心。

菲佣好奇地站在一旁，探着头偷瞄羽嬅写的字。

虽然她看不懂中文，满足一下好奇心也好。

&ldo;欸，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慢了，大错已经铸成。

你愿意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rdo;他用手掌轻抚湿漉漉的脸颊。

&ldo;谁叫你是我的……&rdo;她在最后画了一条长线，父亲这两个字还是写不下去。

李仲鸿很希望她能写下父亲两个字，就像她开口叫他爸爸。

虽然没有看到，但是知道她已承认自己是她的父亲，憔悴的心顿时宽慰了不少。

他站了起来，到厨房的冰箱取出柳橙汁，亲自为她斟满，不假菲佣之手。

羽嬅愣了一下，还是接过杯子咕噜喝了一大口。

动作虽然简单，所代表的意见却是深远，羽嬅已经接纳了他这个父亲。

&ldo;虽然很不想听，但还是希望能知道当年的事情。

不然，我永远也走不出那个看不清楚的恶梦。

&rdo;

&ldo;现实是残酷的，但是只有面对它，才能真正站起来，才能完全摆脱阴影。

&rdo;他转身要菲佣再倒杯冰水﹑还有一杯热水过来，他害怕羽嬅承受不这些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