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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七哼笑一声,后腿一蹬,将大门关上,然后戴了副特质的手套。
&ldo;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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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七说罢,便将注意力全放在了尸骨上,随意悠哉的神情,也在转瞬间变得极为严肃。
她先从内到外观察了一圈儿,将每一块零散骨编上号,然后将小骨放入纱布中包好。
&ldo;王少卿,帮我拿锅子接满水,然后放在火上。
&rdo;
片刻后,沈念七便将编好号的骨头一一放入锅中,文火加热。
这一加热,便是两个时辰过去。
两时辰中,王君平也因他事离开了往生阁。
念七一人坐在案前凝视水中逐渐发白的骨与肉,像望入无法预知的另一个世界,仿佛有谁正透过那副骨架,向她诉说自己的宿命。
待算时间差不多,沈念七便将骨头一一捞出,先在案台上洒了一片细沙,而后将剥去废肉的骨一一置于其上。
人骨被狗咬的支离破碎,部位十分混乱,甚至有许多地方已经粉碎。
&ldo;缺了很多地方,大概是被狗吃了。
&rdo;念七说着,着手开始摆弄骨头,将大致位置复原,然后从工具箱里掏出一个小罐子,以小刷沾了点鱼鳔胶,仔仔细细地刷过一块碎骨,再然后将碎骨粘在一起,复原成整骨。
拼接工作长且慢,慢且细,碎裂大致拼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念七用卡尺与线尺测量过每一段骨头的长度、厚度,以及耻骨等处的尺寸,在对比了墙上的文字表后,点了墨,于装线藏皮的本子上一边神叨叨地念着什么,一边将数据一一记录。
&ldo;原来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原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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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写得七七八八,沈念七丢下毛笔,长长地抻了一下筋骨,而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大团粘土。
她重新俯视着那具平静的人骨,抚过它冰冰冷冷的脸颊。
&ldo;你是何人,来自何方,又为何会沦为,犬口之食呢?&rdo;
她又用指尖划过他的鼻框与眼眶,眸里透着隐隐的悲悯,还有夜一般的寂静。
……
大理寺政事堂内,唐玄伊正望着桌上的一张男子画像。
画像旁边放着八份表明身份的&ldo;公验&rdo;。
他眉头紧锁,指尖若有似无地在桌上点动。
王君平于案旁,叙说道:&ldo;大理,这是经过这几日的调查整理出的失踪旅商的线索。
商队成员大多是沿路雇佣的作人,与旅商并不相熟,所以相貌描述的也都模棱两可无法采用,不过幸好,这些旅商中有一个叫程牧的,他的商队以熟人为主,于是便据这些人的口述做了这副画像,应该算是现在最为首要的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