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渐渐沉重起来，他能够听到自己如擂心跳和由此带来的胸口处钝痛，高湛卢深深吞吐着雪夜冰凉的空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直到最后一个名字在他心中确定高湛卢才稍稍放缓脚步，恰好手表提示铃重复响起，他随意扯起体能服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一把抓起地上的东西大步往宿舍走去。

心情突然轻松。

匆匆洗了澡还没擦干头发高湛卢就点开和杜若的视频通话，等待她接通时又不自觉地拿起笔在身后白板上记录下刚刚自己心中的人选。

屏幕上有短暂的卡顿后视频接通，杜若张了张嘴看着他认真的背影又没有喊出声音来，只是换了个手拿手机，侧身靠在床头上浅浅抿嘴笑着。

高湛卢转过身来刚好对上她浅浅带笑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随手把白板笔扔在桌上放松靠在椅子上看着她，“忙完了？”

“差不多吧。”

杜若声音轻轻的，看着他又皱皱眉，“你把头发擦干呀。”

高湛卢拨了拨头发不以为意，“没事儿。

怎么听你声音有些不太对？”

杜若吸吸鼻子偏头笑了笑，“晚上出去了一趟，吸了点冷风，所以嗓子有点不舒服。”

“我今晚也吹冷风训练了怎么没什么事，年轻人，多多锻炼，增强体能。”

高湛卢笑笑打趣她。

高湛卢穿着体能服微微被头发上的水打湿能看出他的肌肉线条，杜若稍微低下头用手贴了贴自己泛红的脸，嘴角却又怎么样都松不下来，高湛卢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光是看着她在屏幕里脸红偷笑的样子，也足够美好。

“今晚不是下雪吗？你还在训练？”

高湛卢支着头点点头，“全军大比武定在了今年九月，我现在加紧训练已经算是比较迟了。”

杜若心突然紧了一下，这诚然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每每听到他平淡说出的这些话，她都会紧张会担心，“你还需要加紧训练吗？”

即使只是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情绪高湛卢也敏锐捕捉，他微一挑眉，故意逗她道：“那我家杜医生这么厉害，不是也一边跟我视频一边看手术视频吗？”

杜若顺手把平板反扣在桌面上，眼睛心虚地往上瞥了瞥，“我没有。”

“小朋友，说谎是会有惩罚的。”

高湛卢觉得她这个样子实在过分可爱，轻咳一声语气又稍稍放缓，“可能这会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后一次以选手的身份参加大比武，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他很坦然对她说出这句话，不设防，不掩饰，他的确不能永远是利剑不败的神话，不能永远是她看见的那个飞身救险的英雄，如果要许诺一生，那么她应该知道这些。

杜若很耐心地听他说话，从一开始笑意微僵到歪着头笑意吟吟，轻声唤他：“高湛卢。”

“到。”

“不管你是不是第一，不管你是不是英雄，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