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遥歌轻整衣襟，朝外行去，走至洞口时，忽回头。

澄如水镜的眼中，须臾闪过无数影像，轻勾的唇畔，是似笑非笑的邪。

若然夜珑此刻在此，定会震惊。

偌大石室壁上所刻的众生三十六态，表情尽皆转为哭态，无一例外。

三十六尊，哭态，喜像。

为她所控。

第18章一鸣

巳时末，山里阳光渐炽，白花花的日头照得人眼晕，然而无遮无挡的舞堂外头仍旧挤满了人。

今日是季遥歌三日应试之期，不管是在舞堂习舞的，还是从别处听说些事好奇赶来的，都顶着阳光聚在这里瞧个热闹。

毕竟在赤秀宫里敢挑战身为应霜亲传弟子月宵权威的人，这么多年就出了这一个，还是个道行几近为零的低修。

齐聚在舞堂外的修士们有嘲笑她不自量力的，也有觉得她勇气可嘉的，闲言碎语满天飞，扰得人耳根不得清净，就是没人认为季遥歌能跳出十二仙魔舞，毕竟天赋摆在那里，由不得人逞强，就算有夜珑亲自教授，也不见得能成功。

&ldo;师妹，买一把？&rdo;有人开了赌局做庄家，满天的呦喝。

娇桃被那人拉住，瞥了眼桌面，问他：&ldo;赔率多少？&rdo;

&ldo;赌季师妹不能过关，十赔一；赌季师妹能过关的话，一赔十。

娇桃师妹要不要试试？&rdo;那人笑眯眯地拔桌上的灵玉。

这赔率差得，基本就没人看好季遥歌……娇桃直接骂了句：&ldo;滚！

&rdo;

&ldo;你跟他置什么气。

&rdo;白砚将骂骂咧咧的娇桃从人群里扯出来。

&ldo;遥歌呢？&rdo;娇桃看了眼四周，没找着季遥歌。

&ldo;前天去了夜珑师姐那里，一直没回来。

&rdo;白砚摇摇头，时间快到了，可季遥歌仍未出现。

两人正有些着急，外头忽有人唤了声：&ldo;月宵师姐来了。

&rdo;

四周的修士便都齐齐行揖礼，娇桃和白砚也低下头，只是白砚的目光仍不免悄悄望出去，打量着四周。

月宵今日打扮得仍旧精致，她本不是五官出众的女子，不过修行媚术之后，眉眼愈发娇妩，妆容与衣着也贴合其气，倒显得妩媚动人。

月宵踏着莲步袅娜而来，身后还跟着不少人，面对众人的行礼，不过略点点头便算回礼，径直进了舞堂。

&ldo;怎么？季师妹还没到？&rdo;看到空空的舞堂，她蹙起眉，讥诮道，&ldo;好大的架子。

&rdo;

&ldo;可能是怕自己丢不起这个人，索性不来了。

&rdo;身后有人附和笑道。

月宵却没笑，只冷道：&ldo;自己答应的事，若是不来便算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