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泼尽，盘碟皆碎。

臣子们互相搀扶，惊魂未定，有几个头一次瞧见这场景，直接吐了满地。

后头赏月的嫔妃听说出了事，也派了人，远远观望着，欲上前又不敢。

皇帝又喘几口气，拍拍顾朝松的手，道：&ldo;好了，朕‐‐&rdo;

然而前方一个侍卫抬头，突然高声道：&ldo;快趴下!&rdo;

众人皆未反应，皇帝却本能一伏。

风声擦着顾朝歌的脸，爆发出&ldo;嘭&rdo;的一声。

一个重物砸到了顾朝歌，将他打得仰过去。

炙热的、滚烫的液体溅开，撒了顾朝歌满脸。

腥气灌进鼻翼。

一时间天旋地转，他重重摔在地上。

侍卫们飞速上前，控制住那个宫女‐‐她方才被皇帝拉来挡住刺杀，倒在了椅子后。

没想她未死成，也不知暗地听了多久，如今竟爬起来，拿着酒杯给了一下。

那一下用尽了她所有力气，宫女发丝凌乱，面染鲜血，狰狞道：&ldo;狗皇帝‐‐&rdo;

&ldo;狗皇帝!&rdo;

顾朝歌晕头转向，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头脑&ldo;嗡嗡&rdo;作响，唯独耳朵里还能听见声音‐‐&ldo;太子殿下!&rdo;

短暂的失明结束，他睁开眼，方发觉刚才击中自己的是顾朝松‐‐顾朝松先被打中，而后摔倒，砸到了顾朝歌。

他此刻趴在顾朝歌怀里，鲜血染红了他的衣。

他双眼大睁。

那双温柔的，忧国忧民的眼，直勾勾地，不知看向哪里。

顾朝歌愣了。

程舟移开眼，不忍再看。

皇帝扑上来，撕心裂肺：&ldo;松儿!太医!太医!&rdo;

他伸手，想去捂顾朝松后脑的伤，鲜血却汹汹向外涌。

顾朝歌茫然抬眼，望了望天，而后又一点点向下移‐‐终于他又移到顾朝松脸上。

他的胸口喘不上气，他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他的指无意识在地上抓了两把，伸手想碰，又不敢碰他。

他鼻翼翕动，张了张嘴，却尝到了一口血味。

他顿了顿，小声道：&ldo;皇兄?&rdo;

他没有回答。

&ldo;皇兄?&rdo;他一遍遍叫他：&ldo;皇兄、皇兄‐‐&rdo;

太医来了，太医将顾朝松抱起。

另一个太医伸手，想扶顾朝歌。

&ldo;陛下!太子殿下他‐‐他已经‐‐&rdo;

顾朝歌翻身而起，双目通红，猛地扑向宫女。

侍卫不敢拦他，眼睁睁看他双手掐住宫女脖颈。

那宫女被掐得脸色发紫，也不反抗，哈哈大笑：&ldo;二殿下，原来是二殿下‐‐&rdo;

她大笑：&ldo;当年就是你讨来的‐‐嘶‐‐讨来的仙丹‐‐&rdo;

顾朝歌：&ldo;什么?&rdo;

宫女笑了，贴近他耳语道：&ldo;你不知道吧‐‐狗皇帝只给贵妃吃了一颗，另一颗被他拿来自己吃了‐‐他吃了还不够，他还想要贵妃那一颗‐‐他想要长生不老，他想要永远做皇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