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有点十年怕井绳的意思，一抬手，拎狗崽子似的把宿羽扯开八丈远。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过了好半天才下令：&ldo;都拉回来，就地掩埋，留个记号，知会林颁洛一声，来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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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埋还不够，北济的补给源源不断，想必毒水也不断。

谢怀回帐中绕了一圈喝了口茶，又出来下了道命令：所有人见烟就躲，水更是不许乱喝，所有入口的东西只能来自金陵城中。

禁止单独行动，两两结伴，不许脱队。

也就李昙讲规矩还听他的，大部分天高地阔野惯了的陇青二军压根就没当回事，看来宿羽也是那么个缺心眼的货。

缺心眼货吸了吸鼻涕，继续说：&ldo;我还有几个兵没死绝，但是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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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昙召过手下来，&ldo;那刀疤脸小结巴也丢了。

你看着这，我跟宿小将军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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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羽奇道：&ldo;小结巴不是燕于飞的副校尉么，用你管？&rdo;

李昙没好气地吼了他一嗓子：&ldo;人家副校尉不是牛逼么，一天给我传五十道令顺便骂我五十顿，我他妈能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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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惨的，李昙真是够惨的。

宿羽纵马就走，一边嘱咐：&ldo;你留神看着点。

不然我手下的人就真的死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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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上人来人往，尽是流散奔逃的难民。

马蹄踏过路面，北面倏然钻起一阵尖锐的惨叫声，一缕烟腾地飘起，颜色青蓝得近乎刺眼。

有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捏着自己的喉咙，慌乱跑了过来，腿弯忽然一软，抱住马腿，嘶声道：&ldo;军爷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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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受惊正要扬蹄，宿羽猛地翻身下马，把那孕妇生生扯了下来，&ldo;你‐‐&rdo;

只见女人转回头来，他下半句话愣是没能出口。

她肌肤白皙，喉咙硬是被自己的手指抠出了一个大洞，大约是十分难忍痛苦。

此时她手上脸上的皮下经络都被毒烧成了血红，眼底也是猩红一片。

一句话的瞬息之间，那点血红倏地烧成了绛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