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公子可要吃荔枝？&rdo;闻山栖的侍女红袖见他醒了，便把珠帘撩起来，笑吟吟地说：&ldo;太子殿下特意让奴婢备了些荔枝，说是小公子喜欢吃这个。

&rdo;

鹤岁脆生生地说：&ldo;吃。

&rdo;

红袖便低下头来给他剥荔枝，辱母连忙道：&ldo;我来就可以。

&rdo;

&ldo;阿嬷不必客气。

&rdo;红袖轻巧地剥开果壳，把晶莹剔透的果肉送入鹤岁的嘴里，不慌不忙道：&ldo;太子殿下交代过，太子殿下是奴婢的主子，小公子也是奴婢的主子，只是剥一颗荔枝而已，没有做不得的。

&rdo;

辱母微微一笑，&ldo;太子殿下当真是宅心仁厚。

&rdo;

&ldo;奴婢瞧呀，太子殿下也只有对小公子是这样的。

&rdo;鹤岁自己吃起了小碟里的蜜饯，红袖便拿出手帕，抹去手指上的荔枝汁水，&ldo;太子殿下一月前便吩咐奴婢把东厢的卧房收拾一下，奴婢还在想是哪位贵客要留居在此，没想到是将军府的小公子。

&rdo;

辱母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瞥了红袖一眼，半晌才轻飘飘地出声：&ldo;小公子也打小就喜欢太子殿下。

&rdo;

红袖弯着眼睛笑，又和辱母东扯西扯地聊了起来，鹤岁听得兴致缺缺，干脆低下头来自顾自地挑着小荷包里的葡萄干吃。

吃到后来，东宫还没赶到，他的肚皮就已经鼓起来，鹤岁给自己揉了揉肚子，又东倒西歪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正午时分。

鹤岁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从床头蹭到床尾，又从床尾蹭到床头，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扯开帷幔，结果一探出脑袋就看见了闻山栖。

闻山栖立于书案前，一身鸦青色的长衫衬得他身姿挺拔，长身鹤立。

他一手提袖，一手执笔，眉眼之间皆是凉薄。

&ldo;要喝水。

&rdo;

鹤岁从床上爬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闻山栖的身旁。

书案太高，他踮起脚来也什么都看不见，鹤岁只好找了个理由拽了拽闻山栖的衣摆。

不过才说完，他又睁圆了眼睛，奶声奶气地添了一句：&ldo;不喝茶。

&rdo;

闻山栖又为画中人点了一瓣梅花妆，这才将书案上放温了的水拿给鹤岁。

他一将目光自画中挪开，眉眼间的凉薄便全然化作一片温润，再不见任何冷意，好似当真可以赞得上一句公子如玉，举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