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呀……&rdo;周骥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个别扭的孩子，只能发出一声感叹，起身要将林小齐乱糟糟的头发抚顺，林小齐偏头让开了，像只小狗一样甩了甩头，头发柔软顺滑的好处就是很容易就顺了，只是把眼睛给挡住了些。

林小齐从头发fèng里瞥着周骥的样子，特别像只被主人嫌弃的小狗，周骥看着这个别扭的小孩子，心下柔情万千，坐到林小齐身边，柔声安慰道，&ldo;爸爸不是来了吗？还这样别扭！

&rdo;

林小齐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林小齐不说话，周骥也看着他不说话。

大眼瞪小眼，看谁先破功。

对于爸爸的沉默，林小齐一颗心上上下下颇拿不准，他一边不想给爸爸好脸色看，一边又担心自己做过了头让爸爸讨厌了，心里斗争不休，最后还是服了软，拉上周骥的手，低声委屈道，&ldo;爸爸，我饿了，你陪我吃饭吧！

&rdo;

&ldo;刚才不是还说不饿吗？你这样子……唉……&rdo;周骥无声叹息一声，拿了一件室内穿的毛线外衣给林小齐披了，起身带着他下楼吃饭。

周骥本身是吃饱了的，为了陪林小齐，又吃了几口。

林小齐别别扭扭地夹菜吃饭，周骥在一边给他舀汤夹菜伺候。

吃完饭已经十一点多，坐了一会儿就听外面有烟火的声音，现在城里禁止烟花燃放，只有少数几个允许燃放的地点。

林小齐趴在窗户边望着外面绚烂的烟火，明灭绚烂的光影里，林小齐的侧脸显出一种悠远的悲伤又夹杂着点点欣喜，这种矛盾的两种感情展现在他身上，让周骥在一边看得入了迷，那是一种成长的痕迹，带着已经长大的成熟与忧郁，又夹杂着孩子的纯真与无邪……

周骥坐到他身边去，静静揽住他的腰。

&ldo;燃放了又会熄灭，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它又何必要来这样燃放一回呢！

有什么意义啊！

&rdo;小时候，林小齐自己会放烟火，觉得那是一种奇异的美丽，让人异常激动，燃放烟火的亢奋能持续好几个小时，然而，此时，长大的他有了成人的忧郁，渐渐冷却的心，少了那样的激情，多了对世界的忧思，对人生意义的探寻，对未来的迷茫，看着美丽却短暂的烟火，他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太过文艺的话，周骥说不出来，他只是拍拍林小齐的肩膀，&ldo;只要是存在的，那就是一种意义。

并且，事物发展，并不是每一件都有意义，一味去追求意义，是不会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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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齐听了，支起身体来看周骥，周骥神色平静，眼神悠远，烟花瞬间明灭的光影里，林小齐甚至在他一向冷硬的脸上看到了些许忧伤还有脆弱。

林小齐紧紧搂住他的腰，靠到他身上，喃喃低语，&ldo;爸爸！

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闹别扭！

要是你那边家里有事，你回去吧！

不用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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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小齐这样贴心的话语，周骥既觉得心酸难过，又觉得高兴欣喜，嘴角勾起一个笑意，说道，&ldo;新年第一刻你就在道歉！

爸爸既然来了，那今晚就在这里陪你了！

&rdo;

林小齐嘟了嘴巴，&ldo;那我不道歉了啊！

你也不要走了！

&rdo;又凑到周骥面前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眼睛闪着比烟花还漂亮的光彩，&ldo;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