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冰微微一怔，对他的这番抢白始料未及。

宋怀顾眼中浮动着期待的神色，现世里，他好像对裴辞冰的很多事情都没有过问过，但没关系，这里时间停驻、万籁俱寂，他可以慢慢补全、用这慢悠悠的岁月来填补那些错过与过错。

裴辞冰垂下眼，手指掠过昂扬的凤首：“惊鸿。”

“朔风中夜起，惊鸿千里来。”

宋怀顾沉吟一句，复又笑道，“好名字。”

“宋公子好才学，只可惜，不是。”

宋怀顾的笑容一僵，裴辞冰已经引箭搭弓，张开了满月似的重弓。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咻——”

长箭脱手而出，宋怀顾动作略一凝滞，那尖锐的利箭就削下去他半寸发丝。

裴辞冰微微笑，又引起一支箭：“宋公子，刀剑无眼，可不敢出神大意啊。”

宋怀顾唇角一抿，也露出个笑来：“那就请裴宗主指教了。”

箭矢连珠似的射出，宋怀顾借着凌寒枪发力腾空，足尖在其中一支箭上轻轻一点，瞬间掠至数丈高空，凌寒枪带着炫目又恐怖的灵流，借着他下坠的风势，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裴辞冰冲去。

当即，裴辞冰化出五支利箭，数箭齐发，结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灵力巨网，将宋怀顾来势汹汹的攻势抵挡在外，刹那间，两股强悍可怖的灵力场复杂交织，带起阵阵罡风吹得人甚至睁不开眼睛。

凌寒枪猛地收了势，下一刻，宋怀顾左手捏诀，高台附近那几棵树如同被感召一般，立刻摇晃起来，郁郁葱葱的树叶旋风似的飘落呈阵，顺着白瓷台阶迅速攀爬，四面八方地朝着裴辞冰围攻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裴辞冰射出一支利刃借力腾空，就在他掠至空中的那一瞬，宋怀顾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来到了他身边，目光交错之间，裴辞冰甚至能看见他眼底蕴含的笑意。

“弓不错，借我看看。”

裴辞冰始料未及，惊鸿弓被宋怀顾握在掌心未显示出丝毫排斥，他眼眸一转，瞬间就看到了宋怀顾右手握着的凌寒枪。

“一物换一物。”

蓦地，宋怀顾抱着惊鸿弓向被树叶铺织起的地表落下，裴辞冰抓着凌寒枪腾空飞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齐刷刷地回头转身，宋怀顾拉动惊鸿重弓，裴辞冰也将凌寒长枪反手相握。

钉——长箭射出，凌寒枪的枪头对准了那飞来的灵箭，刹那间，纷乱的灵流交错不清，已然分不出那一缕来自何方，只听见一声玄铁相撞的轻鸣，长箭被枪头从中间横贯而入，劈成两半，带着几率灵流消失在半空。

“咚”

“咚”

先后两声，裴辞冰和宋怀顾落地，残余风势吹起了他们的衣角，随即归于寂静。

那一刻似乎连时间都停滞，他们站在高台上，对面只有彼此。

“我……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