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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哪怕是诡异复苏的时代,也总有些地方是不夜城。
中原中也穿着手工定制的银灰色西服身处一场宴会中,觥筹交错、虚与委蛇,这是一场横滨地下世界的交际宴会。
他与某个不认识的组织首领举杯,微微仰头干掉高脚杯中涩香的红酒。
宴会上微微酸涩的红酒入口后只有一点点的回甘,让他不由想到之前在平川雅集处品尝到的酒心巧克力,香气醇厚、回味绵长。
“啧。”
他不由嫌弃地勾勾唇,随手把空酒杯递给一旁的侍者,兴趣缺缺地拒绝了一旁凑上来恭维的人,一边掏烟盒,一边往窗边的露台走去。
他不常抽烟,但是因为afia的身份,他也会抽烟,最常做的是点上之后,等着它慢慢燃尽,而一支烟的时间,正好能够让他冷静下来。
露台上没有人,只有几盏装饰用的氛围灯,好像萤火虫的尾巴,在黑夜中不起眼,背后的窗户拉着窗帘,掩住了里面明亮的灯光。
这样的布置是为了防止灯光太亮吸引黑暗中的诡异,同样,宴会中的人也很少会到外面的露台。
如此静谧的环境,中原中也靠在栏杆上,指间的烟燃着暗红的光点,他望着丝丝缕缕在黑夜中不显眼的烟,静静出神。
就在前不久,他的属下田中直也已经把平川雅集的信息发给了他。
拜港口afia的能力地位,这份被加密的资料辗转几次,到了他的手中。
当他的目光从那堪称残忍的经历上掠过,最后定住在一个日期上,指尖忍不住避让蜷缩。
那个日期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日期,七年前他被羊背叛,而金酱也被扼杀的日期,唯一的不同是,年份隔了5年。
时隔5年的同一个日期,赤之王周防尊与其氏族攻破七釜户化学研究中心,救出了被关押在里面的能力者,其中包括了平川雅集。
他想起与那份资料一起被陈列在他面前的救援视频。
视频中,一开始是赤之王周防尊燃烧着的火焰,仿佛将一切罪恶燃烧殆尽的火焰冲破樊笼,墙面、地面、仪器、手染血腥的研究员……但是这似乎要将天地都烧了的火焰,在触碰到那些孱弱的实验体的时候,却化为柔和的暖风。
他看到在研究中心最深处,一间充斥着各种高精端仪器的实验室中,与平川雅集一样,不,是要瘦削苍白得多的少年,安静地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长长的幽蓝长发枯槁一般凌乱地搭着,实验服下露出繁多交错的伤痕和疤痕。
当镜头怼近,少年睁开鎏金色调的双眼,空茫茫地望向镜头,不,或者说是救他的人。
视频中,喑哑的成熟男音懒洋洋得好似睡狮:
“喂,小鬼,还能起来吗?叫什么名字?”
久久的沉默过后,似乎许久不说话地干涩声音响起:
“抱歉,我不记得了。”
中原中也弹了下燃尽的烟灰,抱住手臂。
“不记得了……”
他低着头呢喃,与此同时,醉意上涌,他意识有点昏沉,随手将烟在灭烟桶上碾灭,“是不是也忘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