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应太过淡定了，好似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纪鼎问：&ldo;小姐偷偷拿走了您的药？&rdo;

叶莲予轻轻拿起那瓷瓶，观摩一阵后又放下。

&ldo;不是偷偷，是光明正大。

我把解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她应该明白。

&rdo;

纪鼎忽然觉得后怕，这对兄妹从小就是极其决绝的人。

他们做事从来不会犹豫，坚定又残忍，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过。

叶莲予言下之意就是，他是故意放任叶莲灯离开，他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纪鼎叹了一口气：&ldo;那谷主又何必做这样的事情呢？&rdo;

何必将她带回来，有放任她离去，却什么也不解释。

叶莲予看着墙角的一堆紫檀木，旁边是一把堪堪成形的瑶琴。

&ldo;我只是想看看，她究竟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rdo;

纪鼎不知该如何是好：&ldo;那……&rdo;

&ldo;无碍。

&rdo;

声音淡漠温润，听不出情绪。

灯光昏暗，叶莲予的背影长长地投射在墙壁上，却在墙角处被折断成两截。

纪鼎从小就看着他们长大，陪伴叶莲予的日子更是多得多。

叶莲予向来很安静，但他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瞧出过&ldo;黯然&rdo;二字。

可现在，他终于第一次见到了。

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讷讷开口安慰：&ldo;也许，小姐还会再回来的。

&rdo;

&ldo;她不会回来了。

&rdo;叶莲予语声淡淡，似乎毫不在意，就像只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既定事实而已，眉弯是亘古不变的笑意，可眸底却像是一口古井，没有波澜的同时也深不见底。

纪鼎无言，默然目送他的背影融入谷中月色。

叶莲予银色的身影忽然一滞，他站在原处，沉默地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