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明天就可以准备把春酣楼的工人全都遣散了，给他们每个人分一些银子让他们走吧。

&rdo;

&ldo;赵姨也去吧。

&rdo;

赵姨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她忽然跪下了，道：&ldo;公子，我要守着春酣楼一直到最后。

当初我是亲眼看着它在您手上由平地变为高楼，让老身跟着您吧，即便是到最后一刻，春酣楼不得不毁，我也要亲眼看着它倒下。

&rdo;

&ldo;你把我的话传达给那些人就是了，视死如归者，留下。

&rdo;麻子看着面前火光，没有扶她。

&ldo;公子，&rdo;赵姨起身，声音有些悲恸，&ldo;在春酣楼的人哪一个不是无处可去，视死如归的呢？&rdo;

&ldo;当初若不是您和姑娘二人救了我这老家伙，我有哪有机会活到今日呢？又哪有机会见到能为自己的女儿报仇雪恨的这一天？&rdo;

&ldo;话虽如此，可我并不是无雁门的人。

&rdo;

&ldo;老身这双眼睛虽然已经变得浑浊了，但想来想我还是能看清楚一些东西的，您曾是擎玉宫的护法，错的是擎玉宫，而不是您。

&rdo;

麻子，或者说‐‐明昭怔了一瞬，最后缓声道：&ldo;好，从十年前便是这样，您自己做决定，来去皆可随意，这是您自己的事情。

&rdo;

赵姨听了，笑得脸上的脂粉都抹在一块儿了，忙要替他更衣，伺候他洗澡。

明昭温和笑了，道：&ldo;赵姨，你去吧，那些人久了见不到你会怀疑的。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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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袅袅。

房间的装饰很是精致，外屋与内屋之间有一扇圆形的花窗，从长廊上远远看去就宛如一扇画格。

画格内坐着一个美人，一身桃色浅衫衬得她柔弱而多情。

门口站着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他伫立在那里并不进去。

他盯着房内的女子注释良久，才轻声唤道：&ldo;阿云。

&rdo;

&ldo;郎君！

&rdo;芸娘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立刻将他拉进了屋内，&ldo;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可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了。

&rdo;

这娇柔的语气和忧虑悲伤的眼神俨然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而非那个将跟着莲灯追至地道尽头，剑术凌厉、冰冷怪异的无雁门弟子。

此刻，她只是芸娘。

她柔弱地扑进新上人的怀中，依恋地依偎在那个她日思夜想的怀抱中。

&ldo;这几日里我又接了不少客，我觉得我好脏……&rdo;

&ldo;但是只要你好好的，世间能有我们的安身之所就够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