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卡车司机离开了，傅致远刚要继续转弯，傅致修出言拦住了他，“我今天不想回去，你说要出来玩，那就玩完了再回去。”

“致修……其他事哥都听你的，这件事上你就听哥一次好不好？哥现在……唔，身体不舒服，我们下次再出来玩吧，你不是说想和同学出国玩吗？哥把生活费划给你，你可以……”

傅致远一边说着，一边还在继续开动车子。

傅致修的脾气也上来了，虽然他屏蔽了痛觉，但是一直经历死亡，尤其是那么憋屈的死亡，他是坚决拒绝的，当然是能少死几次就少死几次了。

所以他倾身探出脚踩住了刹车，在车子停下来后，用力把傅致远的脑袋摁在方向盘上，尖锐的喇叭声瞬间响起，傅致远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说我们玩完了再回去，所以我们一定要玩完了才能回去。

相信我，你要是不照我的话做，那你就真的会身体不舒服了！”

说完，傅致修将摁在他后脑勺上的手拿开，重新坐好，整理了一下衣襟。

傅致远直起身，愣愣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致修……你……”

傅致远憋红了脸，遇到有关于他这个弟弟的事就会变得手足无措的他很快就忘记了这茬，想要立刻满足傅致修的希望，但是又实在害怕刚刚不知是不是梦的经历会再次上演，只能努力想着理由，希望能够阻止傅致修的这个危险的想法，“致修，你听哥说……哥……哥给你说实话吧，哥刚刚做了一个梦……不，哥不知道是不是梦，这真的太真实了，真实地让哥害怕……”

“哦，一个梦？”

傅致修嗤笑道。

傅致远身为一个接受“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

的人，显然还无法理解和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只能苍白地用一个梦来解释，但是这个理由放在傅致修面前就显得非常可笑。

“我不知道！”

傅致远懊恼地锤了一下方向盘，不慎锤在喇叭上，发出响亮而尖锐的声音，“致修你相信哥一次吧，不要去了，好不好？”

“是什么梦？”

傅致修扭头看向他，问道。

傅致远眉心紧皱，嘴里的话绕来绕去就是说不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咙口，他的眼神乱飘，就是不敢放在傅致修的身上，双手不自然地挥动着，不知道要靠在什么东西上，“我梦见……梦见……”

“梦见我死了？”

傅致修随口说。

傅致远一怔，骤然抬头，用力之大像是要把头给拗断了，他的两只眼睛紧紧地钉在傅致修的脸上，眼神不断地逡巡着，像是要看透了他，“致修你……”

他的喉咙发涩发紧，这使他的声音沙哑地像个老头子。